很快,就有侍卫将那几人带到殿外斩杀。
刚登基,就杀御史,这位年轻的皇帝,是在向百官立威啊!
待侍卫将那几人拉下去之后。
此刻,站在殿内的官吏们,除了卫渊等寥寥几人外,都是心惊不已。
到了这时,他们才深深意识到,眼前这位皇帝,与大周历代先帝,都有所不同。
“对了,先帝临终前向朕说过,朕登基之日,便是亲政之时。”
“朕的母后身体欠恙,今后,没有垂帘听政,朕,亲自处理朝政。”
赵曦淡淡说着。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用着怎样的手段,迫使那位曹皇后不垂帘听政。
昨夜里,只有贴身伺候曹皇后的婢子,听赵曦隐约说了那么一句话,
“母后,您垂帘听政,曹家子弟干政,儿臣没有任何意见。”
“但只要儿臣亲政,待母后百年之后,儿臣会对曹家做出什么,儿臣心里也没底。”
这番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大不敬。
那婢子在听到这番话以后,还没熬到天明,就被曹皇后赐死了。
一個,是她的儿子,还有一些,是她的家人。
她不敢赌,所以,她没有选择垂帘听政。
就算一些老臣,比如富彦国等人,都在上劄子请求曹皇后垂帘听政,但是都被赵曦压下来了。
他们这些老臣为何要这样做?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希望,通过支持曹皇后,换来在朝中的地位。
不至于被王安石、卫渊这些后起之秀,彻底排挤出去。
而赵曦敢那样说话,心里是有依仗的,这个依仗,就来源于卫渊。
如今,负责戍卫皇城的兵力是荡虏军,负责守护汴京的兵力,是卫渊从江南带来的军队。
整个汴京城,都在赵曦的手里。
有兵,又成为了皇帝,他什么话不敢说?
或许就连赵祯都没想到,平日里,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赵曦,在登基之后,手段竟是这般强硬。
“方才朕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必须要以最快的时日收复失地。”
“诸君,如今国事艰难,朕希望,你们能够忠心辅佐朕。”
顿了顿,他不在看向群臣,而是将目光落在卫渊身上,一脸激动的询问道:
“卫太傅,此战,由你挂帅,能否成功收复失地,驱逐辽军?”
昨夜里,卫渊与赵曦聊了很多。
前者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那就是,将辽军主力歼灭在大周境内,而后趁势发动北伐,若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没准能够一劳永逸的收复燕云十六州。
这个想法让赵曦极其的激动。
他很赞同卫渊北伐的建议。
自辽军南下之后,赵曦就时常在想一个问题。
凭什么大周的军队不能主动攻入燕云十六州?
凭什么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难道就因为战马的缘故?
他不服。
“回禀陛下,末将有十足信念,可一举收复失地!”
卫渊坚定地开口。
赵曦道:“好!不愧是卫师!”
“即日起,卫师,你就是北伐行军大总管,各地军队,皆归你节制。”
“朕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卫师的侯爵,自今日起,世袭罔替。”
“好好给朕打这一仗!”
爵位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流爵。
死了,自己的子嗣无法继承爵位。
还有一种,是世爵,也就是世袭罔替,在不犯错的情况下,世爵,一般都能与国朝同富贵。
只是
这仗还没打,就算打了还没赢,就先封赏了,有些不妥吧?
范纯仁缓缓开口道:“陛下,不如等卫侯打了胜仗再行封赏如何?”
赵曦眨了眨眼睛,肉肉的脸颊,逐渐漏出不悦的神情,
“卫侯成功解了汴京之围,怎能说无功?即有功,朕怎能不封赏?”
范纯仁眉头一皱,脱口道:“先帝已经封赏了啊。”
赵曦负手而立,“伱也说,那是先帝的封赏,与朕有何关系?”
范纯仁一愣。
王安石则当做没有听到二人的争执。
范纯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赵曦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待江南十万兵赶到之时,卫太傅在行北伐之举。”
顿了顿,他看着卫渊似笑非笑道:“卫师,在此期间,多陪陪你夫人。”
卫渊一愣,旋即抱拳。
赵曦摆了摆手,示意众臣退下。
而这时,王安石朝着他眨了下眼睛。
赵曦会意,单独将王安石留下。
待众人离去大殿之后。
不少人都是小声议论道:
“战事未开,就经封赏,这位卫侯,还真是深得帝心。”
“是啊,此前,先帝就曾为卫侯破过一次例,如今新帝又破.”
“诸位,卫渊如今可谓权势滔天,咱们说话都小声些.”
“皇恩浩荡,真是令人羡慕!”
“.”
他们只知道卫渊如今权势滔天,只知道羡慕卫渊。
但却没有意识到,或是意识到了,不愿承认。
如今,国朝能够力挽狂澜,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者,除了卫渊,再无旁人。
卫渊在离开宣政殿以后,就走出宫城,前往英国公府。
先前,他就接到消息,说是张桂芬等人都在英国公府里等着卫渊。
至于张夫人,则在先帝陵寝前,随皇室中人与一众先帝嫔妃守灵。
按照规矩,皇帝大行,三品以上的官员,包括侯爵以上的武勋,都要派出人来为先帝守灵。
张桂芬一心只扑在卫渊身上,那日看到卫渊一身血来到皇城,不自觉哭成个泪人,甚至差点儿昏厥。
又加上卫渊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守灵,所以,朝廷就未让张桂芬也来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