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婢子附和道:“是啊,那位可是将门虎女,我曾打听那位一些事,说她治家如治军”
“这事都传到咱们江南来了,只怕将来,有得姑娘苦头吃。”
闻声,谢玉英一改常态,语重心长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莫要再说了,那位主母很好,这些首饰,都是那位主母差人送来的。”
说到这里时,她的嘴角都挂着一抹微笑。
两个婢子一听,顿时露出惊诧的神情。
居然是忠勇侯府的大娘子给的?
因这两个婢子与谢玉英关系都是极好,所以,对于一些事情,谢玉英干脆告诉了她们。
这两名婢子,一个叫做小红,一个叫做小杏,都是江南本地女子,年龄不大,约莫十四岁左右的样子。
她们不解道:
“姑娘为何不将这封信给侯爷看?”
“是啊,若是因此被侯爷不喜,反倒不美了。”
“.”
谢玉英莞尔笑道:“你们觉得,待回到京城之后,侯爷会不会将此事告知主母?”
两名婢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许久,最终得到一个答案——会。
谢玉英继续道:“既然会,若是主母得知我的原话,是喜是怒?”
小红顿时恍然大悟,“姑娘,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届时,主母必然欢喜不已,毕竟,您可是因为尊重她不让侯爷看那封书信。”
谢玉英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谁说艺伎就没有手段了?
谢玉英承认,自己是用了点儿手段,但,她没有害人的心思。
她只是想在张桂芬那里搏一个好脸看。
顿了顿,她嘱咐小杏说道:“杏儿,将针线拿来。”
针线?
“姑娘都好久没动针线了,可是衣服哪里刮蹭了?”
小杏询问道。
她摇头道:“曾听侯爷说,侯爷的大姐姐送给大娘子一幅绣画,是李娘子镇守娘子关,我绣的虽然不好,但也能绣幅图送给大娘子。”
小杏释然,好奇道:“姑娘打算绣什么?”
谢玉英想了想,道:“就绣郭忠武克复长安城。”
郭忠武?
他是谁啊?
小杏不解,但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给她准备针线。
在此期间,谢玉英嘱咐二人道:“如今我已有了身孕,你们再叫我姑娘不合适,就唤我谢娘子吧。”
二人点了点头。
——
嘉佑八年,三月十二。
汴京收到消息,耶律仁先一日连破七镇。
洺州守将郭耀、新安镇守将杨师投降。
一时间,邯郸城岌岌可危,就连汴京也是人心惶惶。
汴京城内,已有达官显贵借探亲为由,举家逃离汴京,去往江南。
而民间,亦有各种亡国声音出现,
“听说辽军不日就要攻到咱们汴京城了!”
“是啊,朝廷无力阻挡辽军!”
“为啥不让卫侯掌兵啊!”
“你没听说吗?太子赵曦,屡次上奏禀明官家,要请卫侯爷返京主持大局,结果却差强人意”
“官家这是听信谗言了?不会吧,咱们那位官家如此英明”
“什么听信谗言?不是那回事,而是官家身体不行了,伱没听说,官家时而昏厥吗?英国公张辅又遇刺,朝廷里现在是奸臣当道!”
“也苦了太子,据说他还不到十岁,如何能抗衡那些奸佞啊?”
“是啊,听闻太子每每听说辽人在咱们大周境内大举屠刀,都是泪流不止,甚至还用自己的性命要挟奸佞,要求卫侯回京。”
“苦了太子了,将来太子登基,必能扫荡奸佞,成为一代明君!”
“.”
一些亡国之音的出现,必然是顺理成章。
但对于其它声音的出现,很难让人不会想到,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推波助澜。
谁是最终的受益者,谁便是那位大人物。
此刻。
宫城里。
赵曦正在龙榻前伺候。
如今,赵祯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了。
往常,一日里,可能有那么半刻钟的功夫是清醒的。
可如今,大多数时日里,都在昏睡。
赵曦已经得知了耶律仁先南下攻城掠阵的消息,语重心长的向昏睡中的赵祯开口道:
“.”
“父皇,耶律仁先来势汹汹,代州那边正陷入恶战,大名府一时也难分胜负。”
“那些个国公们,老的老,死的死,儿臣实在是无人可用了,今日朝议之上,儿臣就要调卫渊回京抵抗辽军入侵。”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能够打赢此战,儿臣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绝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