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竑想升官都快想疯了,还不敢跑来直接问卫渊,故而让盛长柏传個话。
卫渊好奇道:“你老师是如何说?”
盛长柏如实道:“王师说,即使担任吏部给事中,凡遇朋党之争,只需对事不对人即可,外甥觉得,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
卫渊微微颔首,“你的选择很对,在翰林院好生修书即可,你现在能躲在翰林院中清闲,对你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
“至于你老师那里,我自会去叮嘱一声,让他慎用你,不让你介入朋党之争。”
如今,文臣里,唯一能够不涉及到党争的,也就只有王安石了。
因为人家有皇帝罩着。
盛长柏有吗?
王安石对他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政治资源。
盛长柏不想舍弃,自然也就不敢在这个时候违背王安石的意思。
王安石让他担任吏部给事中,无非是觉得,如今连吏部官员都要站队,他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了。
唯一能让盛长柏继续留在翰林院的,就只有卫渊。
另外一边。
张桂芬、海朝云、明兰三女相谈甚欢。
海朝云虽然对卫渊没有好感,但却被张桂芬的个人魅力深深折服钦佩。
她自幼出生在儒学世家,每日耳旁传来的都是‘规矩’二字,初次见到像张桂芬这般洒脱率性的女子,自然是心生仰慕。
尤其是人家的地位还很高。
“早就听闻侯夫人大名,今夜终于有缘得见,实乃朝云的福气。”
海朝云恭敬地说着。
张桂芬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想让人忍不住的去亲近,
“你既是明兰的朋友,与我便不是外人,听闻你们海家的簪花可是一绝,我常戴着。”
海朝云笑道:“侯夫人若是喜欢,改天我差人往贵府送些,让侯夫人挑选挑选。”
张桂芬摇头道:“那倒是不用,你们今夜都去了何处?好玩吗?”
三人闲聊片刻,待卫渊那边结束,就带着张桂芬去了状元楼里。
他们两个当长辈的留在此间,只会让长柏等人不自在,不如随他们去了。
卫渊夫妇前脚刚走,海朝云就忍不住的向明兰开口道:
“早就听闻你这位舅妈英姿飒爽,就连不少女子见了心中都是欢喜不已,今日一见,方知何为名不虚传。”
明兰笑道:“海姑娘若是喜欢与我舅妈相处,改日我带你去我舅舅府上找我舅妈做茶如何?”
海朝云脸色明显一激动,随后又小声道:“会不会有些不妥?”
明兰笑道:“哪有何不妥?我舅妈自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与你相谈甚多。”
海朝云笑道:“那就约个日子,我好生准备一番,将今年新做出的一批簪花送给侯夫人。”
不说她与张桂芬是否真的投缘。
就说如今张桂芬的身份,只要是女子,谁不愿与她相识?
在卫渊与张桂芬逛够了以后便就又回到国子监那边乘坐马车回府。
途中,张桂芬见卫渊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是好奇道:
“官人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卫渊沉默片刻,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张口。
张桂芬笑道:“官人昨日这般爽利的答应我,今夜要陪我在城中闲逛,只怕是有事要与我说吧?”
闻言,卫渊无奈笑道:“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妹子。”
张桂芬正色道:“究竟是何事?我听听。”
卫渊内心犹豫,最终仍是选择直言道:“如今延边战事刚刚结束,西夏答应赔偿我大周甲胄与一些疆域。”
“朝廷需要派人去接受甲胄,并且对于得到的疆域,也要做出一些相应的安排,比如防御诸事。”
“为夫极少与西夏交手,想趁着这个机会,请命巡查延边,对西夏也能多些了解。”
“我算了算,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我定回来.”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是因为看到了张桂芬的脸色有些变化。
充满了哀怨与烦闷。
卫渊将她搂在怀里,语重心长道:
“家事,国事,天下事,为夫也只得如此。”
话已至此,张桂芬纵有个千般不愿又能如何?
“官人尽管去便是,家里有我在,静姐儿与壮哥儿你无需担心。”
卫渊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很多无可奈何的怨气。
他搂得更紧,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其实是你。”
“你刚生完孩子,元气尚未弥补”
话还没说完,就已被张桂芬打断道:“官人放心,我又不是个孩子了,岂会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卫渊‘嗯’了一声,良久,又说了句,“我快去快回。”
其实巡查延边这种事情,他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根本就无需他亲自前去。
只是为了经略延边,壮大己身实力,说什么也要去一趟。
自从卫渊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回到家里,张桂芬先是让张夫人去休息,随后,就独自照顾起两个孩子,看着他们熟睡。
见状,卫渊道:“夫人,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