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渊还是很少会说出‘娘子’等诸如此类的言语。
张桂芬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卫渊道:“我想起一事,如今我被官家升为侯爵,虽然不是世袭,可好歹也是侯爵。”
“按照规矩,需要在家中摆个流水席,你觉得要不要摆?何时摆?”
张桂芬想了想,道:“这些事官人做主就好,不过官人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
“成婚时排场太大了些,纵然官家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可我们若是再摆流水席,不免会让官家觉得咱们太张扬了。”
“不如就等这个月过去,待到月末,再请一些亲朋好友到家里聚聚就是。”
卫渊点了点头,“我去东南时,听说你为兆远说了门亲事?可定下日子了?”
张桂芬连忙道:“自官人回京后,我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官人说说此事,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我与大姐的意思是,待回门以后,就商议着准备此事,官人以为如何?”
卫渊道:“这事你与大姐做主就行,兆远兄弟是个苦命的,如今业已立,也该成家了。”
“尽早办,我担心”
张桂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林兆远的母亲病情又恶化了,
“听说当初雁门之战时,是兆远兄弟不远万里的跑到扬州送家书?”
卫渊摇头道:“不过是外人谣传而已,真正送家书的人是李川,不过兆远也是斥候出身。”
“代州一战时,李川带着人出关刺探军情,被辽贼擒获,当场自绝身亡。”
“我在忠烈寺那边为李川兄弟置了牌位,逢年过节时,只要大牛我们几个在京中,都会去问候问候。”
闻言,张桂芬面色一肃,“理当如此,这位李川兄弟,当真是一位好男儿,可惜.”
卫渊叹道:“行军作战,哪有不死人的?别说李川,哪怕是岳父大人出征,身为统率三军的主帅,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损。”
(橘子作者:之前做人物大纲时,忽然发现将李川忘了,如今只能这样和谐掉,不影响阅读,万分抱歉,今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用完早膳,卫渊就带着张桂芬去了侯府里的祠堂。
这间祠堂肯定是无法与忠烈寺相提并论。
但考虑到,若是逢年过节,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无法前往忠烈寺,所以又在家中弄了个小祠堂。
张桂芬来到祠堂的那一刻,看着卫氏列组列宗的牌位,总是觉得那些祖宗们也再盯着自己看。
好像就围在自己四周,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过了会儿,张桂芬才觉得是错觉,索性不再理会。
随后,他亲自点燃祠堂里的每一根蜡烛,与卫渊跪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牌位,双手合十,
“公公婆婆在上,不肖儿媳桂芬,给二老敬茶了。”
说罢,她轻轻将茶水倒在地面。
卫渊父母早去,大婚第一日敬茶这个环节,就只能来祠堂了。
当张桂芬磕头的那刻起。
从祠堂外突然刮来一阵微风,让人自感一阵清爽。
被张桂芬亲自点燃的烛火,于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似的,在欢欣雀跃。
张桂芬敬茶之后,又朝着卫氏列祖列宗三跪九叩,
“祖宗在上,不肖晚辈卫张氏给列祖列宗磕头了。”
刚说完。
又有微风吹来,烛火再次摇曳,似乎随时可灭,但就是未灭。
待张桂芬与卫渊起身准备离开祠堂时。
不知为何,张桂芬突然打了个寒颤。
卫渊连忙询问,“怎么了?冻着了?这祠堂里确实有些冷。”
当他说完这句话,张桂芬任何的异样感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说不清道不明。
反倒是卫渊觉得脊背发凉。
好像是卫氏的列祖列宗在怪罪他,为何将这祠堂弄得这般阴冷,若是冻到了卫家的好媳妇,必拿你是问!
张桂芬摇头道:“官人别担心。”
卫渊点了点头,刚一脚踏出祠堂时,却突然被祠堂门槛给绊倒,差点儿就摔了个狗吃屎。
见状,张桂芬连忙搀扶着他,“官人没事吧?”
卫渊摇了摇头,看着祠堂门槛,暗自皱眉道:“明明有留意啊。”
待二人走了以后。
祠堂里每一根蜡烛上的火苗,仍是微微摇曳着,似是在欢舞。
——
午后,卫渊前去寻大牛等人的空档。
张桂芬一直在与张嬷嬷看侯府的账本。
若是遇到不懂得,张嬷嬷总会耐心的解释。
毕竟张桂芬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自家姑娘做了这侯府的女主人,她比谁都要高兴。
“嬷嬷无论管账还是管家都有一手,若是没有嬷嬷您操持,只怕这府里,还不知要乱成个什么样子。”
张桂芬很满意,最起码,家里的账本,在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