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由吏部举行的大考在即,在这个节骨眼上,贵为东南封疆大吏的卫渊要是给朝廷上书一封,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梅挚方知事情严重性,正色道:“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必与皇城司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卫帅一个说法!”
杭州城外。
卫渊行军即将离去。
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顾千帆求见。
他简短的向卫渊汇报了杭州境内与倭寇有所涉及的商贾。
卫渊好奇道:“你常在京中为职,竟因此事,特意跑来杭州?”
顾千帆直言道:“官家对此事也很重视,官家说,您主持东南大局,日理万机,总有顾虑不到的地方。”
“特派我们皇城司,将东南所有涉及倭寇的商贾世族,一律严查,再交予您重判。”
卫渊听懂了,赵祯这是感受到了抄家带来的乐趣与利益。
只不过,到头来,还是要自個儿做那把刀。
而此刻把握着吏部大权的王安石,无疑就是一柄上等刀鞘。
“本帅要前往老家祭祖,最近这些时日,并不在东南。”
“你若有事,去告知在福州的杨怀仁,他会派兵前来助你。”
卫渊话音刚落,顾千帆便是面色一喜,道:
“谢卫帅!”
虽然,整个东南的皇城司吏员,顾千帆都可以调动。
但是,各地皇城司不能擅动,需要盯着其他人,而且一共也没有多少。
如果有军队的配合,顾千帆便敢毫无顾忌了。
就在卫渊要走时,顾千帆欲言又止。
见状,卫渊好奇道:“你还有事?”
顾千帆抱拳道:“卫帅,待东南事了,卑职想跟着您浴血沙场,戍卫边疆,不知卫帅您意下如何?”
卫渊感到困惑,“你不好好在皇城司待着,为何想要留在本帅身边?”
顾千帆正色道:“男儿应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卑职,实在不愿待在这儿尔虞我诈之地。”
卫渊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顾千帆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他这是应下了,还是没有应下。
在去往苏州路途中。
海家巡演御史海舟特意在半路上等候卫渊。
后者前去相见。
海舟道:“卫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前些日子,我那叔父来信说,您可是狠狠宰了他一笔。”
卫渊笑道:“你们海家治家极严,乃是儒学世家,二房的事情,你们要上些心思。”
海舟深深作揖道:“多谢卫将军提醒。”
卫渊好奇询问道:“我虽对你了解不深,但你们海氏大房之家风,可是人人称赞,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必不被俗物所诱。”
“海氏二房虽然靠海为生,但比他们有钱的商贾数不胜数,你们即使能参与这海运生意,又能得到多少?”
“你们海氏千方百计的要劝陛下开海运,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舟笑道:“以卫将军的智慧,难道看不明白?”
卫渊若有所思,
“海运一旦开启,则改制盐税,便不会出现大问题,你若能以最快的速度,成功改制盐课,必然是大功一件。”
“届时靠着这件功劳,出将入相不在话下,不知,本帅猜的对不对?”
海舟点了点头。
卫渊继续道:“你那日来我府上,说要让利于我,不过是想让我插手此事,因东南海运之事,除了本帅适合之外,如我老师与顾侯,都不太适合来东南挂帅。”
“本帅来了,则海运无忧,你方能大刀阔斧的改制盐课,为将来进中书省或执掌一司,提前做好铺垫?”
海舟再次点头,“卫帅带兵前往我叔父那里时,想必您就猜到了这一点,您心里有气,气下官在利用您,所以要狠狠敲诈我那叔父一笔,这也是人之常情。”
“下官知您途经此地,所以,特意在这里恭候,来向您赔个不是。”
卫渊道:“若本帅不见你,你待如何?”
海舟道:“下官与您行海运一事并无瓜葛,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您有哪个理由,可以不用来见下官。”
这个海舟,还真是天生当官的料
“既要赔不是,总不好空手吧?”
卫渊笑了笑。
海舟微微颔首,“下官听说,漕帮与您有故,漕帮水运生意多涉及盐务,下官改制盐课,有那么一点儿权力”
“将来,漕帮两年之内盐税不必上缴,这事,下官会亲自通知漕帮之主,说这是您的授意。”
盐引法是为朝廷赚钱而生,所以此法之盐税,必然极重。
两年盐税这份赔罪礼,不可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