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嬿韬,她是前些年突然来到我们雪林山的,白土娘娘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她加入祈福队,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这几年一直都没能找到真正的孤寡老人,全都是些一身贵气的老家伙,真是让人头疼。”灰姨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抱怨。
“演算之法嬿韬也会,而且我们之间算出的结果,互相之间都能看见,所以刚才胡五太奶特意交代我,让我不要算得太详细,现在我只知道,在凰阙去世的这位老人家,已经被火化成灰,他的所在位置与一名黑市奴隶商人有关,你们得自己去找一找,时间紧迫,最好在天亮之前找到。”灰姨语重心长地说道,轻轻拍了拍阳雨的肩膀,便跟着送葬队伍走进了森林之中,留下阳雨一人在原地沉思。
“李大人!”这时,官路前方的徐云寿猛地勒紧缰绳,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这会儿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那我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将这些马匹送到山神家族的训马场去,可好?”
李子财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闪烁不定,他身旁的胡五太奶一脸玩味地笑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质疑询问道,“哦?李大人的原计划竟是去送马的?我还以为是天象司特意派遣大人过来接待我们的呢。”
“哎呀,老神仙多虑了。”李子财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慌忙将袖口中的一份书信又往里塞了塞藏好,讪讪地笑道,“近日凰阙之中,有一个名为‘山神’的家族,突然获得了上古时期的马匹驯养方式,大司马对此十分赏识,便拨了一批上佳的马匹过去驯养,以示嘉奖,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啊。”
“李大人,我们第甲军都要走了,这防备可是个大问题啊,我只带十人便可,剩下的都留下守护营地,可好?”徐云寿骑着马缓缓踱步过来,虽然距离在逐渐拉近,但他依旧扯着嗓门喊话,声音洪亮如钟。
“不用不用!走走走!都走!”李子财听着徐云寿的大嗓门,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精心安排的计划差点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乱,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道,“中郎将已经派遣了侍卫过来,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赶紧把马匹全部牵走!”
“哦!好!你是说中郎将专门派的那队苍穹铁卫营吧?但是他们全身都是重甲,还没有带战车过来,要是有人袭营,他们虽然防御力高,但可跑不快啊!你可得小心了!”徐云寿几乎要走到李子财面前了,但他依旧嘶吼着喊道,声音雄厚有力,在四周回荡,同时还不忘偷偷地瞥了胡五太奶几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滚!不用你管!”李子财被徐云寿的挑衅彻底激怒,跳起来指着对方吼道,然而,缺乏锻炼的他跳起来都触碰不到对方的胸口,显得异常狼狈。
“得令。”徐云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回应道,随后一扯缰绳,骑着战马飞快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一脸愤怒与无奈的李子财和眼神深邃的胡五太奶。
整支队伍中,现在只剩下阳雨几人,并肩而立,静静地站在官路上,目送着送葬队伍缓缓步入森林的深处,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缓缓吞噬,连最后的影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呀~~~,这几个破任务,怎么一个比一个烦啊!”听完阳雨对现在任务情况的说明,几人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宫鸣龙双手抱头,左右摇晃,对自己佣兵小队所接到的试炼任务感到前路茫茫,命运多舛。
“还不是你挑的。”叶桥伸手抓住宫鸣龙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稳住对方四处乱晃的身体,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北冥有鱼看着身边的人一下少了这么多,还有些不太适应,轻轻拉了拉身上有些单薄的长衫,转头看向神情最为镇定的阳雨,询问着接下来的打算。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无非不就是燕王室可能借盗他人棺椁,偷取他人气运,冒充他人享受福泽的事情嘛,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宫鸣龙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抢先一步回答道,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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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严重吗?可是牵扯到燕王室诶,还有气运呢。”北冥有鱼抱着长剑,拖长了语调,看向宫鸣龙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你我如今不过是这广阔天地间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天下英雄熙熙攘攘,如同过江之鲫,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还是先把脚下的路走好,再考虑怎么攀登高峰吧。”阳雨对此倒是显得非常淡然,或许是因为以前已经见识过太多的社会阴暗面,对于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几位可是要进城?如果不嫌弃的话,与我们一起同行可好?”这时,徐云寿从森林中走出,牵着战马,之前的误会已经解除,此时身上已没有了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在下确实是要进城,几位官爷辛苦了,只是在下囊中羞涩,恐怕无法承担太多的茶水钱。”阳雨对着徐云寿行了一礼,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虽然刚才徐云寿高声提醒了胡五太奶对方的兵力部署,但考虑到他们毕竟和李子财是一伙的,而离凰阙还有一段路程,阳雨担心他们是想借此索要“保护费”。
“你你你……你莫要羞辱于我!”听到阳雨的话,徐云寿顿时气得结结巴巴,脸色涨得通红,跳着脚说道,“我可不是李子财那条只会对王室贵族摇尾巴的狗!一天天都钻进钱眼儿里面出不来,我乃第甲军预备营的营长!第甲军啊!”
听着对方的话,阳雨意识到第甲军似乎是某种特别厉害的军队番号,任何士兵都以能加入其中为荣。
看着徐云寿年轻气盛却又故作老成的样子,阳雨判断他应该还没有那种可以隐藏自己情绪的城府,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圆场说道:“多谢这位将军的好意,但我们都是步行,恐怕无法与骑兵同行,还是各自赶路吧。”
“可千万不敢叫我将军啊,我就是个小小的校尉。”徐云寿一听阳雨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但还是连忙摆手拒绝了这个称呼,同时对着队伍后方大喊一声,“来人啊,牵几匹温驯的老马过来给几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