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桥看着有些油腻的烤鸡,嫌弃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奈何黄叔吃得太香了,他也忍不住撕下两块肉尝了尝,接着又吃了一些水果,给嘴巴清醒一下口气,最后从小皮箱中抽出一块油纸,将食物包裹在一起收了起来。
“你,扛这个吧。”队伍最前面,柳伯看到阳雨只是简单吃了一点水果就全部收了起来,并没有狼吞虎咽地吃完,但是却捧着水杯喝了很多口水,说话间从马上抽出一张小了很多的白幡,上面写着“苟无明”三个字,递给了阳雨。
“晚辈不累,那个大的我还能扛动。”阳雨看到几位长辈,似乎认为他们挖坟会和张第等人一样辛苦,于是给他们又是拿水果又是拿吃的,这会儿连工作量都有意减少一些,顿时连忙推辞道。
“一会儿,咱俩坐车上,都也累不着。”柳伯摆摆手,执意要将大幡留给自己扛,而将小幡递给了阳雨,自己则转身回到马上,坐在前段的边缘位置,惜字如金地闭上了眼睛。
待姬嬿韬一行人归队后,送葬队伍的氛围愈发显得热络,那些原本如同背景般的普通人,此刻也生动了起来,他们四处张望,交头接耳,仿佛这会儿才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活人,而非之前沉闷的人偶。
不知道是不是阳雨产生了错觉,心中暗自疑惑,这队伍人数似乎比他记忆中多了不少,回望后方,顿时惊讶地发现,队伍竟不知何时好像又增添了十余人。
“歇够了没!咱得走了!”胡五太奶的声音打断了阳雨的思绪,根本就没有管张第几人刚刚回到队伍中,此时才拿起水囊,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胡五太奶躺在马车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尊香炉,轻烟袅袅升起,仿佛遮挡住了清冷的月光,向整个队伍弥漫开来。
虽对胡五太奶心生不满,姬嬿韬却也不敢违抗,大手一挥,示意张第等人归位,随即连忙属于自己的拿起乐器,吹响起了一首凄凉而悠长的曲调。
行进中的音乐与迎接时的截然不同,队伍沿着官路缓缓向北,向东岗泡外行进,此时的乐曲,虽与在东岗泡中行走时的旋律相似,却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几个的音节,在乐曲中如同点睛之笔,让听者无不心生凄凉,暗自悲伤。
白姥姥拉着宫鸣龙和北冥有鱼坐在马车上,抛洒阴司纸的任务则交给了几位普通的送葬人员,一路上,黄纸纷飞,从未停歇,不禁让两人有些好奇,白姥姥的口袋究竟有多深,竟能装下如此多的物品。
在漫长的队伍中,共有七口棺椁,其中六口皆由昂贵华丽的楠木制成,唯有黄叔和灰姨刚刚打造的薄棺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这口薄棺却摆在最前方,由黄叔亲自扛抬,另外三个角落仿佛被空气直接托起,又平又稳,跟随着队伍的步伐速度前进。
作为送葬队伍,保持肃穆显得尤为重要,除了鼓乐队外,其余人都板着脸,沉默不语,各自怀揣着心思,唯有宫鸣龙拉着他刚收的小弟,与北冥有鱼在马车上低声交谈,为这沉闷的氛围增添了一抹生机。
“熊猫小兄弟,你的……师承,是从何而来啊?”马车上,柳伯按耐不住,此时幽幽开口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询问向阳雨。
“晚辈……晚辈有幸偶遇两位师尊,通过了他们的考验,所以得以传授这份道统。”虽然此时是在游戏中,但是阳雨并不知晓龙族对于这个社会背景下的人类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是模棱两可地讲述了一下自己职业的由来。
“两位啊。”柳伯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中皎洁的双月,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你这一身的气息,竟比我还要浓郁几分,恐怕我的这些本领,在你师尊眼中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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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雕虫小技也这么抠抠索索,藏头露尾的吗?”后面的胡五太奶这时挑了一下眼皮,调侃地看着柳伯说道,“你都不知道停滞在这个境界多长时间了,这次娘娘有意让我们出来多加注意修行,不能自问明心,其中就是有意让你探寻自我本质,这次碰巧遇见这小孩儿,是他的缘分,也是你的。”
“就当结个善缘吧,都说我们这事儿福缘深厚福缘深厚,厚不厚的,你还不知啊?”胡五太奶说着,反了个身,背对两人,手中的香炉一直稳稳捧着,似乎异常的沉重。
听着对方的话,柳伯深思良久,片刻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对阳雨说道,“也罢,也不管你这身气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我们相遇,就是一场缘分,我这一身修为,教你别的也不好,你小小年纪,不知道为什么杀气这么重,想必以后会遇见不少敌人,我这有一招‘青蟒穿林身’,是防御类的法术,你能从中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叮,玩家爱吃灵芝的熊猫是否接受柳青传授本命神通‘青蟒穿林身’?”
“是?”,“否?”
后面几位长辈原本还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此时都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前方的马车,目光中透露出惊讶与好奇,显然是感知到了什么。
“完了,让这老小子抢先了一步。”黄叔扛着棺椁,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虽然嘴上好像对于柳青有诸多不满,但是眼神之中却不难看出,实际上对于柳伯找到了自己的机缘,内心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坤坤啊,我跟你说,想要赚钱,得靠脑子,老老实实可是——诶?怎么了?”宫鸣龙此时一副大哥做派,正在苦口婆心地对北冥有鱼教导着“人生经验”,突然察觉到周围长辈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第一辆马车上的柳青和阳雨身上,不由得心生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