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身旁的书生好似听懂了几分,好奇地问道:“哦?前辈难不成求的是天地至理?”
“老道我不是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我对于那些什么人之初、开太平之类的,毫无兴致。”
邋遢老道随意地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嗓音低沉,“我问祂,若他年,祂与儒释道并肩而立,祂面对着天下百姓所求所愿,卜签算卦,祂应当如何面对?”
“那真君是如何回答的?”刘伯温微微一惊,没有想到这邋遢道人比自己还大胆,连这般话语都敢问出口。
“真君祂说,凡我所决,皆为上上签。”
说罢,邋遢老道洒脱一笑,眉梢飞扬,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
数不清的马车驴车自元大都的四方城门滚滚涌入,卷起漫天尘沙,每一辆皆似一座移动粮山,满载着天下各地的精粮细面。
这些粮食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赈灾济民,其余皆是为了明年年初的焰口法会所筹划准备的。
如今整个大都上下无人不晓,元帝与丞相对此番法会重视至极,故而,不管是东西南北,还是海外诸国,都需呈上珍贵的奇珍异宝以及海量粮税。
而此时元廷皇宫的文思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每一寸空间都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庄严。
元顺帝依旧身着金丝织就的质孙服,华贵而不失威严,身姿挺拔如松,在李霄的指点之下,这位年轻帝王已经初具一国之君的风范。
殿中,元顺帝与丞相脱脱并肩而立,而两人的身影在那巨大版图前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如同支撑着整个帝国的两根擎天柱。
君臣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讨论着大元的江山社稷,每一处都关乎着亿万百姓的存亡。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一位怯薛兵匆匆进入,单膝跪地,声音急切而恭敬:“启禀圣上,有数位铺兵传来急报,他们称皆是奉各地达鲁花赤之命。”
元顺帝眉头微皱,与脱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他缓缓坐回御座之上,对着那怯薛兵吩咐道:“让他们进殿吧。”
“是!”怯薛兵应声而退,动作干脆利落。
不一会儿,几位铺兵鱼贯而入,他们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他们走在元顺帝御座前,随后单膝跪倒在地,神色疲惫但难掩激昂。“启禀圣上,小人受命于集庆路的达鲁花赤,有急递呈报!”
“启禀圣上,安庆路的达鲁花赤,有急递呈报!”
“启禀圣上,黄州路的达鲁花赤,有急递呈报!”
“一个个讲!先从集庆路的开始!”脱脱神色一正,声色俱厉,洪亮威严的声音瞬间让大殿内安静下来。
元顺帝则扫视着下方的铺兵们,发现这些皆是长江一带的铺兵,旋即心中一阵不安。
难不成......长江又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