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一听,顿时来了火气,自己一个文人才子,似乎在郑清川眼中一文不值,而汤和依旧是目光冰冷,静静看着郑清川。

“为何要盯上我们三人?我们无钱又无势,你个人模狗样的畜生图什么?”胡惟庸怒目而视,破口怒骂道。

只见郑清川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先指向胡惟庸汤和,随后又指向朱重八,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打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只有你们两个,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们还认识这么一个厉害的秃驴。”

“如果不是这个秃驴,你们在驿站之时就已被我下药拉进这楼里宰杀,你们哪还能在我面前嚣张叫嚷。”

郑清川的话语中满是讥讽之意,似乎只觉得这两人不过是运气好,有幸遇到了朱重八这尊能人庇护。

汤和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浓眉倒竖,大声呵斥道:“我们两个平头百姓,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要下如此诡计毒手?”

“你们两人一个天相入命、辅弼相伴,一个将星高照、武曲临位。”

郑清川身躯颤颤巍巍,一脸惨笑地说道:“你们几日前在安丰城北被那密宗大师见到,他们自然要将你们扒皮抽骨,拿去供奉他们那些上神。”

听到这般荒谬的言论,汤和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火气,狠狠地给了郑清川一记响亮耳光,大手紧紧扯着郑清川的袖口,那袖口都被扯得几近撕裂。

“仅仅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迷信之说,这番僧就要我们的命?这天下何时有了这般歪理?”汤和双眼布满血丝,直视着郑清川,怒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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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师们想要你们的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何时还需要理由?”

“他们为保世道稳定,不仅可以要你们的命,还可以要这天下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人,你们这种人命格再不凡,死后也只是枯骨。”

朱重八沉声问道:“你们在这杀了多少人?”

“这安丰附近有多少像你们这般的人,我们便杀了多少人,只要是大师想要的,我们从不管什么男女老少。”

胡惟庸也被郑清川这番话深深激怒,面色涨红,指着郑清川怒骂,“你们可真是畜生啊!你白读了这许多年的圣贤书,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朱重八面目冰冷,沉声问道:“我看你也是副书生打扮,本该知书达理,明辨是非,你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助那些邪僧行伤天害理之事”

郑清川闻言,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顿时放声大笑,那笑声诡异无比,似男似女,犹如夜枭啼哭。

随后郑清川从怀里缓缓掏出一个文钱,眼中满是嘲讽与悲凉,冷冷地看着三人。

“秃驴,你觉得当今这世道还有天理吗?在北方,在那些大灾之地,一个驱口只值五文钱,一家族的老小卖出去都凑不齐一贯。”

郑清川此时的表情惊悚至极,嘴角一边高高扬起,一边狠狠低垂,似哭似笑,扭曲得不成样子。

“现在一头羊,你们知道值多少个流民驱口吗?你们昨日在驿站所吃的菜肴,若是放在北方,哪怕拿一百个、一千个流民的命去换,都买不来。”

“当今这世道,人最是低贱,最一文不值的,百斤活人抵不过一匹畜生。”

“我们跟着密宗大师们,有酒有肉还有密宗为靠山,可比在这世道当土匪流寇好啊!”

“我们只需要将你们三人剥皮去骨送去大师那,我们就能得几十贯的赏钱,比屠牛杀羊都轻松,如此洪福,不知多少流民做梦都求不来。”

“密宗有着天下过半数的财富,我们这些如草芥般的平民百姓,便是轮回十世,也不如大师们脚边一条狗滋润!”

郑清川口中鲜血流淌,染红了上半身的白裳,整个人犹如陷入疯癫之态,无比狰狞地看着三人。

朱重八看着郑清川那表情,敏锐地察觉到郑清川依旧在隐藏什么,这是郑清川最后的秘密。

“这楼中尽是天残地缺之人,你应该也是残缺之人吧?”

朱重八蹲下身子,那犹如利剑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郑清川问道

此话一出,郑清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止了夸张的举动。

郑清川不再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也不再手舞足蹈,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朱重八。

朱重八缓缓说道,“你应该是天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