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瞧了二位书生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白衣书生郑清川身上,笑道:“不必多礼,速速请坐,你们一路劳累要是饿了,想吃多少都可,这顿酒水我包了。”

汤和端详起这位许久未见的发小,看着朱重八那闪亮的光头,不禁问道:“重八,几年未见,你怎么去当和尚了?”

“你去的哪家佛寺?能把你养成这般模样,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啊,若不是你这张脸还有分熟悉,我都不敢认你是朱重八啊。”

朱重八大手一抓,抄起桌上的酒壶,手腕轻抖,为三人依次倒上满满的酒。

朱重八随后畅笑道:“两年前那场大饥荒之后这濠州无处可去,我又不想去当流民驱口,只能去那濠州皇觉寺碰碰运气了。”

“皇觉寺的方丈倒是位宅心仁厚之人,见我力气大,能干活,便收留了我些许时日,怎奈这段日子,这附近再度闹起了饥荒,就连那皇觉寺的日子也过得举步维艰。”

“方丈言我食量惊人,一人足以抵过四人的饭量,无奈之下,只得让我出门游历四方,自行寻斋化缘以饱腹。”

“所以前段时日我去北方游历了一番,靠着在皇觉寺练出的身体,一路上帮扶过一些百姓或是富翁,得了些谢钱,因此也不用整日挨饿受累。”

朱重八实则隐瞒了两件要事,其一便是自己拜了李霄为师,习得一身本事。

其二则是他去当和尚,只是为了借个和尚的身份用于四方游历,否则以他这般刚猛性子碰上那些蛮不讲理的官兵,不是他闯出惊天大祸,便是被官兵围剿,抓去斩首或者充当驱口。

胡惟庸望着桌上的丰盛饭菜,荤素酒肉皆有,满心好奇地问道:“我听闻那皇觉寺隶属禅宗,你身为禅宗和尚,不该是吃素戒荤吗?怎会如此大鱼大肉?

“和尚诚然吃素,可我朱重八不是吃素的。”朱重八朗声笑道,看了右侧的郑清川一眼,“这一身僧衣不过皮囊俗物,我若是想脱,随时都能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