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毕,气未消,夏侯尚也似乎还有话说,可铖儿在场我也不好多与夏侯尚斗辩,便让崔铖先去府门口等待,还让人去安排一辆马车,预备等下就跟崔铖一同去拜谒叔父崔琰。铖儿欣然允诺,神气地拍拍盔甲,提剑出院了。
夏侯尚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拂袖招呼思蕙和锦儿她们先退下。等所有人都走远了,我立马拉下脸来,质问夏侯尚道:
“好个居子不器,好个机巧之心,夏侯伯仁,你是要把我阿弟锻造成曹氏之利剑么?”
夏侯尚倒仍是一副军痞德行,抬腿便单脚踩在适才我刺绣过的石案上,慢悠悠系完松懈的靴带,抖抖袖口,而后莞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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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妹妹最近美丽许多,料想病已好全了。”
“彼此彼此,伯仁哥最近眉目黯然,有不惑年之相,料想应是上回营中犯的阴谋病尚未全愈呢!”
夏侯尚听了,不仅不生气,反倒兴致盎然,主动接近,逼得我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石阶前。
“嫁给我。”
“……”我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崔妹妹,嫁给我,做我夏侯尚的夫人。”
“啊?”我大惊失色。
“改变这些人的看法,你做不到的。”
“你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
“……”
一直想对曹植说的话不敢说,没想到反被旁人抢了先。我一时只觉得又好笑又好玩,戏谑他道:
“伯仁哥要是闲来无聊,自可去后园坪地,节儿和纯儿都在那边放风筝,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那晚——”夏侯尚在身后叫住了我,目不转睛,盯得我脊背发凉。
“什么那晚?”
“你亲口说的。如何不作数了呢?”
大脑飞速运转,我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跟夏侯尚说过什么暧昧的话。
“就是将方巾给我的时候,你说你‘很想我’。”夏侯尚含笑走近,将我落下的绣盘双手奉上。
“你误会了,”我脸一红,“我不记得我当时说过什么。”
夏侯尚不买我的账,非拦着我不让走,我只好从头到尾跟他解释那句暧昧不清的话,完全是个替他妹妹传话造成的误会,可夏侯尚依旧坚持着说道:
“不管怎样,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当意识到夏侯尚并非玩笑时,我才敛色开始不镇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