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山,什么烧不干净啊——说来,还要好好谢你们送的火箭呢,补足了吴军军需羽箭。哈哈,陈寿记载的确实不错,历史上他曹孟德的战船,果真是自己烧掉的。众人只当是东风来了,哪里晓得船下玄机呢?
“其实,即使你们不放火箭,我们也会点火,可见不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阻止历史的。自己没有本事去改变既定事实,好比不善游者凭一腔热血去救将溺死之人。最后只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崔缨啊崔缨,你总说提前知晓赤壁这段历史,就能改变原来的结局。而今看来,纵然通晓上下五千年历史又能怎样呢?变数太多,细节根本把握不住,你根本预料不及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与其说历史在你手中失控,不如说你从未读懂历史,从未真正掌握住历史。从今往后,改改你这性子罢!”
杨夙见我全程沉默不语,自以为终于将我说服。
“说完了么?”我抬头凝视他。
“是。”杨夙淡淡回道。
我将镣铐禁锢的双手合十,缓缓贴紧胸膛,低头落泪:
“可以过来些么?我有话同你说。”
于是他在我身侧单膝跪下。
我在杨夙耳畔说了句自己都听不见的悄悄话。
“什么?”他问道。
锋锐的尾簪被我拔出,狠狠地扎入了杨夙的胸膛。
嘴唇被自己咬破,可我仍含着鲜血微笑,轻声问候他:
“杨夙,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杨夙红了眼,瞬间就明白了所有,惊愕的双眸消散了光芒。他闷哼一声,一滴浊泪自干皱的涩眼中流出,挂在苍老的胡须上。下一刻,他便奋不顾身地将我紧紧抱住,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迎了上去,让尾簪扎进自己的心脏。
他在我耳边颤声说:“你果然是她。”
尾簪已深深埋藏进杨夙的胸膛,我顿时泄光了所有杀人的勇气,瞳孔失色,只痴痴地睁着眼睛,无力地垂下双手,倒下,任凭这个陌生的男人给予世间最冰冷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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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夙握住我的手,俯身吻下我的额头,鼻梁,耳垂,最后轻轻覆在冷如霜的唇上,他用指尖缓缓滑过我的脸庞轮廓,最后喃喃自语道:
“是她,是她,你就是小娥。你和她一模一样。”
可我却呜咽着哭出了声。
如此轻薄行径,与侮辱何异?
杨夙,你明明不爱我,却为什么不放过我?你明明知道,和你有过共同回忆之人,是荀小娥不是我,却还要自欺欺人,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