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脑发热,浑身战栗,遂后退数步,别过脸去,一字一顿认真表态道:
“曹子建,我不愿同你对话,你不要管我,只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好了。我崔缨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干。”
曹植紧逼上前,用力抓起我的右手腕,愤愤地说道:“崔子嘤,你何时变成这副模样?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竟也不知,你又对我了解几分呢?”我浑浑噩噩,睁大眼睛瞪着曹植,泪眼婆娑,“你根本不认识我!你知道吗?”
“我不管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只警告你,藏匿死囚是大罪,你这是忤逆,更是触犯国法!”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就不怕我告到父亲那儿去?”
“你不会。”
我也不知我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对着曹植说出这样冷漠绝情的话。
曹植被我气得语噎,他一言不发,松开了手,不再与我纠缠,恨恨地拂袖转身离去。
这时,我突然害怕曹植真的会说出去。
可头重脚轻,迫使我再无力思考,只得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小院里。
思蕙和文兰见我如此湿漉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迎进屋内。
那一夜,我又发烧又咳嗽,一人在房里哭泣了整夜。
如果不逃避,荀小娥的结局,就是我的结局,不论是对杨夙还是对曹植的感情。杨夙啊杨夙,为何偏偏在我快将你放下的时候,又教我记起你呢?
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自古痴情人,谁可过情关?
…………
一连三日,都不曾再见到曹植。
第三日,病已大愈。于是我趁着曹操上朝,简装偷溜出城。
这段日子,许都并不宁静。
汉廷罢三公官署,置丞相、御史大夫。曹操的野心昭然若揭。
当我走进蓬庐小院时,只见杨夙光着膀子,正在院中打铁。烈日炎炎,他汗流浃背,察觉到我的出现后,一言不发,仍旧自顾自打铁。看来他身体十分硬朗,已基本康复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在他身后痴痴地站了很久,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你力气真大。”
杨夙不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魏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