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指了指我的心。
“妹妹当真这样觉得么?”
“嗯。”
“那前次我们随二哥一同游玩东市时,你曾言‘不爱华服美饰,良弓名马也比那些金银玉石有趣得多’,可是心里话?”
“这你还记得呀?当然是真的喽!”我摆手耸肩,“像我这般懒惰之人,平日你有见我涂搽胭脂水粉、身穿笨重衣裙么?”
曹植笑:“那今日妹妹,可就受得起我曹子建这份笄礼了。喏——给你的。”
我愕然低头,却见曹植手里捧着的,竟是那次在东市我恋恋不舍的青莲玉簪,与他现在头上戴着的,正是一对。
对于曹植这份心意,我并未想太多,也根本不上心,事实上,那时彼此都年轻,思想都纯粹。
我并未接过玉簪,而是侧过身,在妆台前托起脸,戏谑他道:“四哥真是好本事,上回在东市,偏挑了我喜欢的买,且在人前自个儿戴上了,好不风光。如今剩了一支,又想作个人情卖与我,好让我感激于你。若你打得如此算盘,可真错了,反正在我崔缨这儿,有客之礼,统统来者不拒,今日你既送了我,他日我自会还你,你我并不亏欠。”
“我说一句,你也有十句来顶我,”曹植又气又笑,“哼,妹妹忒不领情,这对玉簪本就非贵重之物,听闻你也不爱那些华彩的物什,故而有心赠你作殊礼,亦是上回赌约我应允的及笄之礼。你若不要,我自送与纯儿去!”
说着曹植那过簪子就要走,一转身,他便瞥见衣架上横放着的宝剑。
曹植恍然大悟:“噢,我道为何!原来妹妹早就心有所属了呀。”
我得意起身,从曹植手中夺回簪子,同时取下架上宝剑,笑道:“亲朋间赠礼,哪有回取之理?我要将这玉簪簪尾磨得尖锐,与这青霜剑一道作为防身之器。这玉簪,一如四哥送我那见面之礼组玉佩,既给了我,便不许再索还了,倘非要赖皮,便教那玉佩、玉簪碎作两半,自此绝交。”
曹植作噤声手势,笑了笑:“话不可乱讲。我岂是那赖皮之人?这玉簪,你收便收了,权作四哥对你成人之祝愿。”
“哦?所祝何愿?”我一边斜倚着妆台笑,一边把玩起那支通体青翠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