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目光非常柔软:“你先休息。”
……这是信期影响还没完全过去?
谢琅实在很累,没心情过多探究,当下只点点头,便转身朝自己房间里走去。
她合上门走到床边,连衣服都没精神换,直接朝床上一坐,旋即扯出营养液自带的吸管,往嘴里一塞。
“……”
入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谢琅觉得自己吞进肚子里的根本不是熟悉的羊肉汤味,而是一种奇怪的腥膻气息。这恶心的味道从口中进去,一路直上天灵,一路直入腹中。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攥着糖扑到洗手间的洗面池前,吐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霍里斯和剑术家是一点都没说错,甚至说得还委婉了点。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羊都灭绝了,她怎么会有羊肉汤口味能复原出来的侥幸心理?
……这根本不是她的世界,她怀念的味道也找不到了。
谢琅扶着洗面池站了一会,短暂放纵悲伤的情绪从心口涨出来,又退下去。她洗了把脸醒神,刚剥开糖纸含住一颗糖,就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小琅?”
霍里斯的声音隐隐传来。
现在没有其他人,加上花道家和剑术家也知道这个名字,他喊得极为自然。
谢琅扬声问:“什么——咳咳咳,事?”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她咳嗽的声音,又问:
“你还好吗?”
谢琅没有直接回答。
她也说不上自己好还是不好,但又想弄清楚霍里斯为什么敲门,思来想去,干脆走出洗手间,将房间门拉开。
霍里斯抬起的要敲门的手僵在半空。
见她目光投过来,他手垂下去,小心翼翼地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谢琅还真没仔细照镜子,他这么说了,就点点头。
一个细长冰凉的瓶子被塞到手里,些微的热度触及手心、指腹又匆匆撤开。谢琅低头一看,见着了一瓶崭新的营养液。
她举起来,发现是她说过味道不错的一款,荔枝味。
“我看过了,其他肉味的都不太好下口,你要是没喝掉刚才那管,就喝这个。”
霍里斯将衣角堆起的皱褶理平——他一上飞行器就先洗了个澡,脸上妆也卸掉了,换回衬衫和长裤。
只有头发还是黑色的。
比起女性打扮,他现在的模样与气质都要更为锋利,如同一柄亟待见血的剑。
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完美,是很符合第一军团少将的打扮,就算不穿军装,也很难掩下他板正的军人气质。
旁人可能要被他此时表现的样子唬了去,可谢琅和他已经算是熟悉了,很轻易地就从他整理衣服的动作里看出了几分紧张和局促。
她心下觉得好笑,打起精神配合问:“霍里斯,你看起来很熟悉营养液的口味?”
她承认自己在没话找话,但……谁让霍里斯顶着副想和她说话的表情?
信期中他想要和她贴贴的时候也是这种表现。
果不其然,霍里斯就这么站在她房间门口,很认真地说:“是,面对虫潮补给有时跟不上,我什么口味的营养液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