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没敢擅动。
背后戳她的东西只戳了两下,就消失了。
她看了刚刚清醒的霍里斯一眼,先用指尖随意在他手臂肌肉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才神情自若地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翻回平躺的姿势。
啪嚓。
她背后枕到了什么硬物,似乎……还被她弄断了。
从浴缸的方向传来一声极细的痛呼,随后是窸窸窣窣的、有东西在屏风表面摩擦的声音。
房间里进了人。
她躺在床的左侧,再往左走上十数步就是屏风。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躲在这么远的屏风后面,同时又碰到她的背?
这人的手难道会伸长不成?
谢琅决定把被她压断的东西拿到眼前看看。
那东西正巧被她压在肩胛处的位置,在可能被潜进房里的人观察的情况下,她没办法轻松地将它拿到手。
谢琅还在思考怎么不着痕迹地再次挪动身体,就察觉霍里斯靠了过来。
少将长臂一展,将她往怀里揽,手越到她身后。
谢琅单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地写:
摸到了吗?
霍里斯越发贴近,脊背上也传来少许按压的力道。
谢琅顺着这提醒的力道将脸埋进他肩窝,听到隐藏在他健康身体里的、心脏蓬勃跳动的声音,又感觉到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
声音很轻:“是树枝。”
狐狸尾巴顺着这个姿势在她大腿上扫来扫去,又被霍里斯抓住甩到身后去。
树枝?
莫非是短暂催生自己原生形态来试探的绿藤人?
谢琅无声在他因警戒发力而变得紧绷坚硬的肌肉上写:看屏风那边。
她并不很担心霍里斯说话被听见——因为浴缸方向传来的轻微碰撞声响变大了,仿佛有人不小心碰到浴缸坚硬的表面。
砰!
好像有什么瓶子被撞进浴缸里,同浴缸底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少将轻轻偏了下头,又偏回来,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屏风后有影子,但变小了。”
的确。
谢琅嗅着霍里斯身上与她同出一辙的清新香气,发现那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屏风表面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霍里斯缓慢地松开搂着她的手。
他重新退回安全距离,眼睛微微眯起,掩去了其中的光。
谢琅也就着他松手的力道翻了个身。
被子里,霍里斯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写:
床尾。
靠近霍里斯那边的床尾有个黑影。
在两人沉默的隐晦注视下,那道黑影摇摇摆摆地动了,逐渐朝霍里斯那侧的方向过去。
半晌,有一片阴影突兀地垂到头顶。
谢琅在阴影探来时就闭了眼,此时感觉自己前额被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轻轻拂过,有些发痒。
霍里斯猛地握了下她的手。
谢琅心领神会。
她一脚踢开了被子,霍里斯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从床上撑起身,扑到床边,将那团黑影牢牢地按在身下。
垂在头顶的阴影啪一下朝着脸抽下来,被谢琅敏捷避过。
她亦起身,一把拽住几乎拍在枕头上的东西。
……树叶和树枝?
还没来得及问话,被两人制住的黑影就发出尖锐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