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在翻倒皮卡车的后方收窄上行,坡度较为平缓,应该通向地面的。这一段地道没有钢梁加固,地面上铺着一些木板,踩上去感觉很松软,说明地面并未进行夯实。郄龙头前带路,使用夜视仪观察地道内情况,发现两侧墙壁上泥土尚未干透,估计是刚挖通不久。阿米尔走在地道右侧,与郄龙保持四五米的距离,出现情况可迅速反应,瞬间形成交叉火力打击。
两人沿着地道上行没多远,上方便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像是政府军的飞机在空袭。爆炸声持续了多次,地道内也震颤不已,泥土纷落。郄龙担心没有加固的地道会被震塌,马上示意阿米尔加快行进速度,尽早抵达地面。两人遂加速上行,不久地道的坡度越来越陡,前方的也出口清晰可见。
出口往外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空气流通顺畅,说明应该是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建筑物内,可能是马萨耶夫旅的防御据点。郄龙和阿米尔立刻朝出口冲去,可剧烈的爆炸再度响起,持续不断,出口处坠落大量泥土,眼看就要被堵住了。郄龙反应超快,及时将M4A1卡宾枪斜背身后,迅速手脚并用地朝出口爬去,转眼靠近。
他正要快速钻出,却惊见地道出口被安置了军用炸药,雷管和导线清晰可见,明显是要炸塌出口。他毫不犹豫地飞快伸手拔掉炸药上的雷管和导线,回手扔进地道内,随后侧滚翻出地道出口。他沿着泥土堆积起来土坡滚落平地,一眼便看出两名马萨耶夫旅成员朝地道出口跑来,估计是查看安放的炸药为何没起爆。
他们看到有人从地道出口滚出,身穿同样的作战服,本能以为是自己人,毕竟还有两名同伴留在地道内阻挡追兵。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听到枪声便炸塌地道出口,但安装炸药需要时间,等一切准备就绪,地道内枪声却停止了。他们不敢下去查看,立即便要引爆炸药,结果突遭政府军空袭,不得不暂时隐蔽。
等空袭过后,他们马上引爆炸药,结果却没响,随即过来查看,不料却发现有人从地道口滚出。
他们犹豫之际,郄龙抢先开枪射击,噗噗声连响不停,弹壳飞跳。双方距离不五六米远,两名马萨耶夫旅成员毫无躲避的机会,当场被射倒在地,挣扎待毙。郄龙随即快速起身,移动至附近石柱后,持枪搜索现场。他发现这里像是一座工厂的厂房,高大宽敞,内部有不少水泥柱支撑,看上去相当坚固。
厂房的屋顶被掀开了三分之一,阳光射入,光线明亮,可以看到地面上遍布建筑残骸。阿米尔不久也爬出地道入口,及时滚下土坡,不等起身,立遭枪击,险些命中。他迅速卧倒躲避,藏身建筑物残骸后,子弹呼啸从上方掠过。他暂时无法探头观察,只能尽量缩身在建筑物残骸后,防止被击中。
郄龙不久发现袭击者的位置,距离地道出口三十多米,藏在一堆建筑物残骸后射击。袭击者没有露头,突击步枪通过建筑物残骸的缝隙射击,只听到枪声而看不到人,很是隐蔽。不过他开枪时会激起残骸缝隙附近的尘土,肉眼虽看不清楚,但在快瞄镜中却十分醒目,无所遁形。
郄龙及时锁定袭击者的位置,M4A1卡宾枪快速点射,很快便压制住对方火力,成功给阿米尔解困。但他并未让阿米尔靠近,而是告诉他袭击者位置,绕行攻击,尽快消灭。袭击者被郄龙用精准的火力持续压制,自知位置暴露,迅速移动躲避。他藏身处附近有不少锈迹斑斑金属支架,体积很大,应该是用来支撑屋顶的,后来被炸断坠落。
袭击者依靠金属支架的掩护快速移动,准备撤离该厂房,防止被郄龙和阿米尔包抄围杀。郄龙即刻瞄准袭击者射击,子弹不断击中金属支架,火星飞溅,却未能命中目标。厂房内遍布垃圾和残骸,无法像平地上那样边追边射,只能固定一点开火,希望能命中。他不久打光一个弹匣,始终没有击中袭击者,但至少减慢了他移动的速度,掩护阿米尔快速追近。
阿米尔很快绕至金属支架后,加速追赶逃走的袭击者,在郄龙的火力支援下,双方距离逐渐拉近。袭击者很熟悉厂房内地形,穿过坠落的金属支架后,快速在建筑物残骸间钻行,很快摆脱阿米尔的追击,消失在厂房左侧缺口处。阿米尔紧追不放,但因地形不熟,最终跟丢了袭击者。
他持枪追至目标消失厂房缺口处,发现外面是一大片荒草地,数座倒塌的厂房仓库散落其间,残骸上也长满荒草,远看如同小山一般。荒草约有一米过高,按理说藏不住人的,却不见袭击者的踪影,很是奇怪。他没敢马上追入,持枪蹲着荒草地边缘,等待郄龙赶来会合,两人掩护搜索更安全。
郄龙半分钟后赶到,会合阿米尔,并未贸然进入荒草地搜索,先查看附近有没有袭击者留下的线索。阿米尔附近警戒,持枪观察荒草地内部和四周的情况,防止袭击者突然出现。郄龙快速在缺口附近查看,地面上脚印杂乱重叠,新旧不一,很难分辨那个是袭击者的,但可以肯定不久前有人从这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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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最新的脚印深入荒草地五六米,终于有所发现,地面上出现了血迹,不多但很清晰。他仔细查看地面上血迹,确定是刚留下的,说明袭击者被击伤了,行动不便。他即刻挥手示意阿米尔结束警戒,进入荒草地,沿着血迹快速追击。他相信对方受伤后一定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否则仅靠一米多高的荒草是无法掩蔽后撤,匍匐前行也容易被发现。
阿米尔很快进入荒草地,会合郄龙,跟踪血迹,持枪搜索前行。两人大约行进了几十米,郄龙逐渐皱起了眉头,感觉地面上血迹太过明显,像是在指引袭击者逃亡的方向,很不对劲儿。他疑惑顿生,马萨耶夫旅成员都是高山民族,擅长狩猎和设置陷阱,地面上血迹可能是诱饵,不得不防。
郄龙随后判断如果血迹是诱饵的话,袭击者可能就在附近潜伏观察,因此不能马上停止搜索,以免引起对方怀疑。他不动声色,继续搜索前行,只是逐渐放慢了速度,仔细观察血迹附近的情况,防止触发陷阱。他不久发现血迹转向朝东,前方地势开阔,没有坑洼或掩蔽物,理想的设伏场所。
他即刻停步蹲身转弯处,仔细查看附近情况,甚至俯身贴在地面上观察,果然有所发现。一根极为纤细诡雷绊索隐藏在荒草丛中,距离地面不高,人走过肯定会被绊到,从而引爆诡雷。该诡雷绊索为灰色涂装,藏身荒草中极难发现,看来袭击者是个老手。他示意阿米尔原地别动,自己悄然匍匐前行,很快靠近诡雷绊索,顺着它找到了诡雷。
袭击者设置诡雷不是标准的军用制式装备,而是自制的爆炸物,外部缠着黑色胶带,里面是高效军用炸药,同时还掺杂钢珠和废铁钉,用来增强杀伤力。极端组织经常使用这种爆炸物,尽管很简陋,但杀伤力巨大,很让政府军头疼不已。这种诡雷是一次性的,设置好后就不能拆卸,否则也会爆炸,相当危险。
郄龙没有贸然触碰诡雷,很快退回原地,低声对阿米尔说明情况,准备将计就计。他判断袭击者可能就隐藏在附近观察,但应该不会太近,至少要超出诡雷的杀伤范围,大概三四十米左右。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对方潜伏荒草丛中,想清楚看到郄龙和阿米尔具体行动也并不容易,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迷惑对方。
阿米尔也清楚这种自制诡雷的厉害,绕行过去也不一定安全,可能还有其它诡雷等候,遂同意郄龙的计划。两人随即悄然后撤,退入附近坑洼内,约有一米深,足够两人掩蔽。郄龙在诡雷绊索上搭了一根登山绳,本来预备在地道内使用的,现在正好可派上用场。他当然没有把登山绳固定在绊索上,因为自制诡雷的稳定性不足,弄不好会提前引爆。
他在登山绳的一头绑了块碎石,放在绊索后方,登山绳轻轻撘在绊索上,另一头握在手中,隐蔽好后可以拉动绳索触发诡雷。碎石就如同钩子一般,直接勾住绊索,确保能引爆。仓促之间,他只能有这个办法了,虽不能保证100%成功,80%还是有把握的。他不久和阿米尔隐藏好身体,马上拉动登上绳,可以明显感受在绊索阻力,触发成功。
不到两秒钟,诡雷立时起爆,声音很沉闷,这和自制爆炸物装药量不多有很大关系,主要靠钢珠和废铁钉进行杀死。轰响过后,钢珠和碎铁钉的破空声呼啸不绝,远及五十米外,可见杀伤力极强。附近的荒草也被催断半米以上,纷落一地,视线顿时开阔了不少。爆炸产生烟气并不多,很快消散一空,但残余气味很是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