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交战双方好像都不急于开战,按时起床吃饭,整理完毕,规规矩矩地摆开战阵。
裴元庆说:“今天貊军必从侧面进攻。当时在汾东他们就这样打过。两侧注意警戒,埋好地雷。”
貊军震中三通鼓响,一支貊骑从中军阵中杀出,果然如裴元庆所料,两侧也各有一支貊骑杀出。
轰隆隆,一阵排炮轰过来,貊骑被炸翻一些人,但是大多数貊骑还是在没命地往上冲。可是,义勇军等待的第二排炮却没有响,从他们阵地后方传出杀声。
裴元庆一头一看,不好!貊军昨夜就绕到义勇军阵地后面,隐藏在炮兵阵地旁边,炮火一响,他们就杀了出来。
裴元庆对楚剑大喊:“你们继续看住前面的貊军,我带骑兵去支援炮兵。”说着,他跳上战马:“骑兵,跟我走。”
炮兵阵地在步兵后面四里远。战马一阵风似地就到了。貊军骑兵正在砍杀炮兵。炮兵躲在大炮旁边用刀抵挡,已经有不少炮兵被貊骑砍杀,鲜血横流。裴元庆急了眼,挥着一双大锤冲进敌阵。
貊骑潜伏过来的也就百十来人,骑兵团将他们围住砍杀,一会儿就消灭光了。裴元庆懊悔自己大意了,只注意前面敌寇袭营,没想到他们会派小股部队绕路袭击炮兵。
震天雷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了。裴元庆令炮团长把炮弹尽量打出去。炮团长整理队伍,把没受伤的士兵重新组合,操纵大炮向貊军大营轰去。
貊军大营距义勇军大营五里地远,没想到突然炮弹能打这么远,在他们阵地落下来,轰隆隆在他们头上爆炸,一群群的人血肉横飞。
没打几发,火炮就散架了,团长令士兵把火炮炸毁烧掉。裴元庆让他们把炮弹留着,或许能当炸药包或者地雷用。打了这几仗,他们手里的火器不多了。
裴元庆返身回到两军战阵,见貊骑已经突破拒马阵,向步兵阵地冲来,义勇军士兵们连发弓弩,离得近的用手雷炸。貊骑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涌来,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再次冲上来。
终于,貊骑冲进义勇军步兵队伍中挥刀砍杀。士兵们惨叫声一片。
“卧倒!钩镰枪。”军官们喊起来。
士兵们趴到地上,用刀砍马脚,战马不断倒下,但也有马蹄踩在士兵身上,顿时骨断筋折。两军就这么混战着,绞杀着。
两军混在一起,手雷也不敢用了。裴元庆看到此景,大声喊道:“弓弩手,连弩,射箭!”他自己挥着双锤和骑兵们一起杀入战阵。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身上沾满了鲜血。
弓箭手们脱离战阵,连连发射,貊骑一个个地倒下。有些义勇军士兵,见貊刀砍来,眼见得躲不过去,点燃手雷扑向貊军,同归于尽。战场上手雷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乌图鲁看似淡定,但这一阵他也是拼上了老本,派了三万骑同时进攻,与两万步兵绞杀在一起。在进攻的路途中,这些貊骑就被炮火、地雷、拒马桩、弓箭射杀一万多人。进入大燕以来,他还从未经历过这么惨烈的战争。
从日上三竿一直打到白日当头。乌图鲁突然接到后方报告,说宿州被围,彭城城内只有不足一万守军不敢贸然出城,请求回援。他犹豫起来。眼前这场战斗即使胜利了,剩些残兵也不足以回援宿州了。
这时,从兰陵撤出的义勇军一团赶到台儿庄,二话没说就冲入战阵,貊骑猝不及防,纷纷后撤。乌图鲁眼看难以支撑,鸣锣收兵。早上冲出去三万铁骑,回来的只有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