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的租种银子是一码事,事后他是否给予这些年的感谢费是另一回事。
若是差了银子,人家及时说清楚差的银子在哪里又是另一回事。
院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见东河曦将小布包与账本递给方婶子,东河涛稍微意外了一下,倒也没多说,而是微微蹙眉跟他说道:“租佃田地的其中一户,这几年有些困难,早些年租子都是分毫不差,只是这些年着实困难了一些。”
东河涛叹了口气,“他家租了两亩水田,一亩中等地。前几年,大儿子去山里打猎被野猪给拱了,好不容易保住命,但右手没了。”他说着比划了一下,从手肘那里划了一下,“从这里没了,前年小儿子跟当家的汉子去镇上打短工,又被人给打了,赔了点银子,但两人也落了一身病,汤药不断,族里从祭田里攒的银子补贴了一些,几位族老又做主租佃银子稍往下降了一成。”
东河涛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说,就好像是族里在慷他人之慨一般,但这事儿不说肯定是不成的。
族里也并不是没有表示,但族人多,也并不能说一直补贴一家人,到时村子里人就该有意见了。但那家人实在是倒霉又穷了些,四位族老这才一起做主给将租子往下降了一成。
怕他误会,东河涛说道:“早前你爷爷搬走之前就有跟族里说过,若是谁家当真困难了,这租子就看着收一些便成,就是万不能让田地慌着。他家这几年委实难过了些。”
东河涛话落的同时,方婶子也将账本与银子查看完,对看过来的东河曦微微点头。
东河曦笑道:“涛大伯,我明白,临走之前,爷爷也与我说起过这些。”他没说谎,关于东河村的一些人和事,老爷子与他说了许多,就怕他回来再被欺负吃亏。
知道他眼下武力值高,但东河村是个宗族村子,虽然穷,族人却是分外的团结。
他虽然也是东河氏的人,到底不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天生便要吃亏一些。
老爷子可谓是方方面面都与他说到了,生怕他回来受委屈。
东河涛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这就好。”就怕人家误会是他家贪了那点租子。
田地的事情说完,东河曦便道:“我就不叨扰涛大伯忙了,不知涛大伯家还有没空闲的农具,像是刀具之类能割杂草的。”
东河涛道:“有,是要去老宅那边看看?”说着进一间小屋子拿了一把斧子与砍柴刀出来,“家里镰刀都用着在,就这两把刀还能用。”
雷疏朗伸手接过斧子与砍柴刀。
“对,多谢,用完便给涛大伯拿过来。”东河曦几人笑着起身告辞。
正是秋收农忙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在人家家里多打扰。
东河涛也跟着起身,“没事你们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