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虽然不知道这另一个夜行人又是哪方的人,可从此人出声示警和粱必的反应来看,一定不是粱必的帮手,既然如此,那他肯定要帮此人阻止住粱必,而被刘勉这么一喊,复成仓的三队守卫立刻也作出反应,举着火把抬着火枪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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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必一看事已不可为,只能想着先脱身出去再想办法,于是连忙说道:“方中愈,事已至此你还不快走,缠住咱家做什么!”方中愈此时却心意已决,依然一刀紧似一刀的猛攻粱必,粱必眼看复成仓的守卫就要包围上来,不由得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真是疯了,咱家只要亮出内卫的身份就能活着,而你却必死无疑!”
趁着粱必以为自己必败说话分神的空档,方中愈右手的钢刀继续发力猛攻,左手却猛然飞出一个暗器支取粱必要害,如此近的距离,粱必说话分神之下已是不及躲闪,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电光火石之间暗器已经直入心窝,方中愈这才嘿嘿冷笑道:“是么?!你活了一把年纪,难道不知道生死对决之时不要废话太多么?!”
眼看复成仓的守卫已经围上来,方中愈立刻一边将粱必顺势砍倒,一边借机在粱必身上摸索并迅速找到了粱必的天字号内卫金牌,而此时,三队守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方中愈镇定的缓缓起身举起手中金牌道:“我乃天字号内卫,奉命截杀意欲图谋炸毁复成仓的贼人,现已不辱使命将贼人诛杀!”
复成仓的守卫们一时不知道真假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领队的校尉上前验看了金牌之后,立刻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援手,小的这就向汉王殿下禀报,还请大人稍待片刻。”方中愈一听,立刻端起架子冷冷说道:“我们天字号内卫只听命于陛下,现在也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那校尉却毫不松口的说道:“大人莫要为难小的,万一汉王殿下要询问什么内情,小的也无法说清啊!”方中愈一时也有些犹豫,正在想着是要赶紧设法脱身还是借机见见这个杀了大哥方中宪的仇人顺便替大哥报了仇,却听得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
方中愈暗道一声不好,校尉和守卫们也都惊疑不已,趁此机会,方中愈也做了决定,再次呵斥道:“看吧,贼人还在肆掠,你们若是再阻我行事,便是贼人的同谋!”方中愈说罢,转身向爆炸处掠去,而心中犹疑不定的校尉也真的就没有再敢阻止他离开。
方中愈此时的心中也是万分的疑惑和焦虑,他以为第三个夜行人既然出声示警又抢走粱必的炸药,应该就不是粱必一伙的,没想到,这家伙抢了炸药却是去往别处引爆去了。方中愈仔细想了想,他自己的属下里绝对没有这号人,而他们手上也没有这么多炸药了。
等他一路狂奔到爆炸点,方中愈就知道这是哪里了,因为白莲教在南京的一千多个百姓信徒既不能关入应天府也不能关入刑部大牢,巡防营便在覆舟山旁的小教场外划了一块地将他们圈禁于此并派兵看守,方中愈此前也来看过一眼。
而他此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爆炸的硝烟犹在,受伤的百姓犹在哀嚎哭喊,放眼望去真是一片凄惨景象。方中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狠狠说道:“狗皇帝朱棣,你真是太狠了!到最后也不忘用这般手段毁了白莲教的名声啊!”眼看着四处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方中愈只能长叹一声,一路举着内卫金牌迅速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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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诏狱的暗牢之中,刘勉轻轻放下装食物的托盘看着面容悲戚脸色难看的蒙禹劝道:“蒙先生,你这又是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蒙禹笑笑道:“你不用劝了,我说过要为这死难的十三个百姓断食守灵七日,这七日里,我只需喝水就是。”
刘勉轻叹一声道:“我知道蒙先生心中难受,可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否则死难的就不止是这十三人而会是成千上万的人。”蒙禹摇头苦笑道:“这几日我也在想,牺牲这十多人换取更多人的性命,到底是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