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刚点点头走了进去,却见刘勉没有跟进来,也没有说什么。来到暗牢里蒙禹的监房,果然见蒙禹还在灯下看书,纪刚推开门走进去便坐下了,很熟稔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蒙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放下手中书悠悠问道:“纪大人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对于蒙禹,纪刚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方面有些畏惧他,生怕他哪天想通了就抢了自己的位置,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欣赏甚至依赖他,反正现在自己要整人害人也不需要再求助蒙禹了,所以反而更纯粹的变成了自己遇到大难题的时候就会想起蒙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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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刚喝了一杯酒,又再倒了一杯,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悠悠问道:“听说蒙先生也觉得自己先前错了?是哪里错了?”蒙禹微微摇头道:“我先前说那粱必未必是真的,只是为了让你们觉得涉及坤宁宫就不敢再查,后来想想,这或许过于武断了,理由是没错,可这粱必,或许也真的就是粱必!”
纪刚点点头道:“是啊,李春挖开了粱必的墓穴,里面并没有尸骨,而我方才又认识了一个颇为能干的太监,他告诉了我很多宫里的隐秘事情,也因此让我想到了,那粱必就是假死的,而皇宫里真正藏炸药的地方,或许就是故徐皇后的坤宁宫!”
蒙禹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太过于激动,而是看看一脸凝重的纪刚忽然换了一个问题:“纪大人,请问这朝中有多少王公大臣是坚决反对陛下迁都北平的?”纪刚闻言一怔,继而惶惑的看向蒙禹,眼中满是惊恐,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纪刚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在作死么?
蒙禹看看他的样子,却无奈的微微摇头道:“纪大人莫要想多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这事绝对不会是陛下主谋的!”纪刚这才收回目光,略略平复了一下心绪,猛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阴阴说道:“不瞒蒙先生说,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不管这事是不是陛下的主意,那坤宁宫我都绝对动不得!”
蒙禹看看眼前的仇人,却忽然对他有些好奇了:“纪大人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还在困惑什么?”纪刚无奈的摇摇头道:“自从猜到炸药藏在坤宁宫后,我才将一切事情都想通了,我先前就怀疑以内卫之能,怎么可能放任皇宫里出现这样的事而毫无知觉,就算陛下不在,他们也不可能松懈到如此地步,可越是如此,我才越是心惊!”
纪刚说罢,又猛的干了杯中酒继续说道:“其实倒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既然陛下是知道这些暗事的,那我还该不该继续查了?我也觉得以陛下的英明睿智,是不可能放任贼人祸害全城的,那我继续查下去,又会不会破坏了陛下的全盘计划?”
蒙禹微微点点头,却又笑笑道:“纪大人实在是太在意陛下的想法了,有时候反而是会限制了你正常思考的,纪大人先好好想想,当时你接到汉王密信去向陛下奏报之时,陛下是怎么说的?”纪刚回想了一下,悠悠说道:“陛下说:既如此,那纪刚你就亲自去一趟吧,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犯过一个奸人!”
蒙禹点点头道:“纪大人不是都接到陛下的明确指令了嘛,又何必再烦恼呢?”纪刚又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哦,不可放过一个奸人!”蒙禹点点头道:“所以,纪大人放手去做便是,陛下纵容贼人在宫中行事,并不是真的要炸毁皇宫和京城来逼迫王公大臣们同意迁都,陛下应该只是想用这个惊天大案做个由头方便做后面的事罢了,至于坤宁宫那边,纪大人只要保证任何人都不可能随意进出,想来应该就没事了!”
纪刚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果然还是蒙先生更了解陛下啊,我纪刚心服口服了。”蒙禹微微摇头道:“其实是纪大人太在意陛下怎么想的,所以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若是纪大人也能像我这般跳出圈外来想事情,或许纪大人看得会比我更清晰透彻。”
纪刚点点头笑笑道:“蒙先生总是能为我解惑,我们这关系倒也很是奇妙,那我再给蒙先生说点别的事情,这也是我今日从那个叫马云的太监嘴里听来的事,就当是感谢蒙先生的解惑之恩吧。”蒙禹立刻看向了纪刚,因为他猜到了,这很可能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纪刚却笑笑举起酒壶道:“蒙先生要不要陪我喝一杯?”从蒙禹点点头,从书桌起身坐到纪刚对面,纪刚给他倒了一杯酒才悠悠说道:“蒙先生莫急,刚才马云告诉了我很多消息,有些是他打听到的,有些则是他那个自幼练童子功据说还练了什么龟息功的朋友为了验证自己的功力再皇宫里四处潜伏之时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