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司马疑惑的问道:“将军怎知洛参赞死了?”盛庸无奈的苦笑道:“那陈蠹公然三次违抗军令,已是重罪,这小洛一旦亮明皇宫内卫的身份,陈蠹听令还则罢了,如果他还是不听令,那就是抗旨,如今显见得陈蠹并未听令,如果此战赢了,小洛还有生还的希望,可如今败局已定,那陈蠹如何能让这能证明他抗旨的小洛活在世上。”
所有人马上都明白了,也都默默的低下了头,军人不怕阵前战死,就怕白白冤死,小洛虽然是内卫,可毕竟穿上了军服做了参赞,也算是他们的同袍了,马子同起码能在两军阵前死得轰轰烈烈,可这小洛实在是死得有些不值啊!
盛庸再度长叹一声道:“难道真是天意么?这样年轻有为的两位青年俊杰,也这样消折了?本将就这么毁了我大明的两根栋梁?!”盛庸正慨叹间,就见探子惊喜的喊道:“将军,马参赞回来了!”盛庸立刻霍然转身,只见马子同一身血污,正步履蹒跚的踉跄而来。
立刻有人上前扶住他,将他搀扶到大石旁坐下,马子同气息奄奄的睁开眼,一见盛庸,眼泪便落了下来:“大将军,属下失职,未能击杀朱高煦,也没能阻挡住他的骑兵进入浦口战场。”盛庸微微苦笑着安慰道:“罢了,你已经尽力了,只要你还活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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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司马则在一旁焦急的问道:“马参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子同咳出一口血,艰难的说道:“属下刚赶到十里外的要道口布好拒马阵不久,那朱高煦便冲杀到了,属下先让火器营攻击,但并未伤到他,属下便上前刺杀,将他刺伤下马后,属下也失了长剑,眼见他就要被亲卫救走,属下心急之下,便拔出短刃想与他同归于尽,属下只记得手中短刃的确刺入了他的铠甲,但随后便连遭重击,昏迷了过去,等属下再度醒来的时候,周围地上满是双方的尸体,却不见朱高煦骑兵的踪影,想来是属下没能阻止住他,属下失职了。”
此时,军医已经来给马子同治伤,将他的衣衫全部剪开后,发现他身上的伤痕多达十余处,还有几处深入脏腑的,若不是马子同随徐神影练了十年的内功,如何能撑到现在?看着他的一身伤痕,所有人无不动容,面对这样一个已经拼尽全力的同袍,谁还能出言责备?
盛庸也点点头道:“马参赞,你们整整阻住了朱高煦一个时辰,已经完成任务了,是本将这边的战场出了问题,怪不得你们,要怪,就只能怪天意了!”马子同连忙问道:“战局究竟出了什么意外?”盛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军令司马连忙将经过告诉了马子同。
马子同听完之后,也愣在当场,最后听得蒙禹没有回来,马子同立刻焦急的喊道:“将军,请允许属下前去寻找小洛,此时他应该还没有被那陈蠹灭口。”盛庸微微摇头道:“你伤重如此,如何还能乱动,况且,就算你到了陈蠹那里,他也不会承认见过小洛的。”
马子同心中焦急,不但因为和蒙禹关系日益交好,也因为蒙禹还关系着南京城里两家人的性命安危,眼见得军医已经给他处理好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了,马子同努力挣扎着站起来道:“大将军,有一事属下一直没有说实话,其实在下才是皇宫内卫的身份,而小洛,只是一个颇有智谋的举子自愿随属下前来效力,他身上的宫禁铜牌,也是属下给他的。”
“什么!?”所有人都惊愕了,原来大家都搞错了啊,那小洛才是更冤枉了,盛庸也颇为惊讶的说道:“啊,这……这么说来,小洛是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却还愿意假冒皇宫内卫的身份去向陈蠹下令?这倒是教本将真心佩服啊!”
马子同噗通一声跪下道:“大将军,救救小洛吧,他乃是旷世大才,不能就这样冤死啊!”盛庸也眉头紧皱的来回踱步,其实原本他也是有私心的,用皇宫内卫去压陈蠹听令是最后的杀手锏,虽然明知风险极大,可只要想到这秘密的内卫身份,也就觉得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