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点点头道:“曹国公言之有理,练爱卿切莫搞的朝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之下,也不利于战事!”练子宁大声说道:“若是正常见客,当能立刻说出所见何人,是何等身份,可这李景隆却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臣请陛下即刻将李景隆交大理寺彻查!”
建文帝皱眉道:“练爱卿,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朕将曹国公下狱,未免也太武断了吧,朕让你做这御史大夫,是监察百官的,不是只针对曹国公一人的!”练子宁下拜道:“臣受陛下重托,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才严查百官动向,可朝中大臣近来都安分守己,唯独这李景隆形迹可疑,臣再请陛下,立刻彻查李景隆,以免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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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大惊道:“陛下明鉴,臣实无罪啊!”练子宁大声斥责道:“你还敢说你无罪?陛下委你以平叛重任,可你却不思报效,以一己私欲阻止瞿能攻入北平,错失一举捣毁燕王老巢的良机,而后又屡屡打压异己,致使损兵折将,更放任燕王在你眼皮底下来去自如,最后竟将六十万大军全部葬送,若你还知道羞耻,早就该拔剑自裁以谢天下!可你不但没有悔改之意,还对朝廷心怀怨怼,每每出言抱怨,更密见燕王使者,试问这哪一项不是死罪?你居然还敢说你无罪?”
这一番话说的太狠,直让李景隆也哑口无言,还是建文帝摆摆手道:“练爱卿,曹国公败军之罪,朕已经赦免了,就不要再提了,你说这私见燕王密使,可有证据?”练子宁沉声回道:“陛下想要证据又有何难,将李景隆和当日山庄中人全部下狱,逐一严加审问,必然会有证据。”
此时的李景隆已经是面如死灰,那日他见两个密使的时候,妻弟王易也是在场的,他那个妻弟他是知道的,就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而已,一旦下狱,不需几番酷刑便全都招了,李景隆连忙以退为进的哀嚎道:“陛下,既然练大人如此容不下臣,那陛下还是赐臣一死吧!”
建文帝眉头深锁的安抚道:“曹国公无需如此,朕既然已经赦免了你的罪责,如何会出尔反尔?”建文帝说罢,又看看众大臣道:“今后关于问罪曹国公的奏议,朕不想再听到了。”练子宁一听这话,激愤难当,当即膝行向前大声喊道:“陛下明鉴,这样的旨意不能下啊,否则这李景隆将更加有持无恐,有此贼在,南京城危矣,陛下危矣!”
建文帝有些生气的呵斥道:“练爱卿,朕念你一片忠心,不与你计较,你如何能如此出言不逊,咄咄相逼?”练子宁满面悲愤,厉声说道:“坏陛下事者,必此贼也!臣作为执法官吏,不能为朝廷除去卖国奸臣,死有余罪。既然陛下赦免李景隆之罪,那必不赦免臣之罪,请先将为臣杀死,以谢天下!”练子宁说罢,拜伏于地痛哭不已。
其他官员一看练子宁如此,御史府同僚中同样觉得李景隆有问题的御史大夫景清、监察御史叶希贤也出班奏道:“陛下,练大人所言极是,臣请陛下严查李景隆及其妻弟王易,必能查出真相!”建文帝一看练子宁以死相谏,御史府也附议,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建文帝看看满朝的文武,知道大家都希望处死李景隆,都等着自己的决断,当下只能站起身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各位都歇歇吧,退朝!”建文帝此言一出,其他官员也站不住了,纷纷出班请旨,建文帝却视而不见,转身离开了朝堂。
就这样,李景隆又逃过一劫,准备以死相谏的练子宁也没有受到责罚,百官相继无奈的散去,依然跪在原位的景清和叶希贤无奈的相视一眼,只得起身上前搀扶起练子宁,景清拍拍他的肩道:“练大人啊,你有了如此重要的发现,怎么不与我等通个气,我们也好知道该怎么策应你啊!”
练子宁流泪满面的说道:“不是练某想一人贪功,实在是准备好用一死拉下那李景隆!奈何陛下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啊!陛下到底是为何如此宠信李景隆?这南京城,估计就要葬送在此贼手里了!”景清无奈的摇摇头,叶希贤愤慨的说道:“我就不信了,我这就回去抗疏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