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车架到达开平后,便立刻重新安排了漠南和漠北的戍边事宜,将汉王系的将领全部安排在边境。一切都还顺利,汉王系的将领并不知道老皇帝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汉王就在离开平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却又折返回京了。
老皇帝的车架从开平再度像北京出发,一路还算顺利,在八月初一的时候,已经过了滦河隘口,杨荣将守关的校尉叫来一问,得知汉王一行被阻关外,微微了点了点头,挥手让守关校尉退下。
此时,萧云一脸肃穆的从外面走进来说道:“老大人,白马坡和睿州野店两处战场已经收拾妥当,双方战死者的遗体都已经分别加以安葬,楚天王的遗体也已经运到。”杨荣点点头,面色肃然的沉声说道:“这双方死难的,可都是我大明的精英,天机阁几乎精英尽没,青衣社在睿州竟也损失了三名堂主在内的二十三人,老夫也着实痛心啊!”
萧云眼中含泪,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回答道:“睿州野店一战,青衣社确实有些轻敌了,未料到这火铳的威力如此巨大,这也的确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青衣社故步自封已经太久了,一直未遇到过装备精良火器的对手,总以为凭这刺杀手段便可横行无忌,这也是在下的错啊!”
说到这里,饶是萧云心坚如铁也不禁声音有些轻颤。杨荣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真是一场意外,也是老夫疏忽了,青衣社三位堂主的遗体也运往北京吧,和楚天王的后事一并操持,下葬之时,老夫一样亲自撰文,亲自主祭。”萧云躬身行礼道:“多谢老大人!”
杨荣安慰道:“萧首座,逝者已矣,未尽的事,也还需要我们继续完成,老夫也希望青衣社今后不再是私刑杀戮的地下组织,希望这次之后,能将青衣社变成正真的江湖秩序维持者,替朝廷效力,掌控江湖。”萧云心内有些疑惑的问道:“朝廷不是已经有焱教了么?”
杨荣微微摇头道:“萧护卫有所不知,焱教虽是大明开国教派的延续,但近五十年来,内部已经严重蜕变腐化,仗着明教的开国之功和太祖皇帝遗命的庇护,更是有恃无恐,如今虽然教徒众多,但已经是一帮乌合之众,若不是近些年出了个左使刑名强力整饬,一力支撑,焱教早就已经只是一帮人数众多的市井无赖之徒而已,可惜如今积重难返,刑名一己之力,也是无力回天,这也是陛下一直没有指派新任掌门的原因。若非如此,我们几个老家伙又何必这么费心的安排岳阳城之局。”
萧云听杨荣说的诚恳,也不避讳的点头说道:“这个在下也有所耳闻,焱教除了左使刑名亲自管辖的堂口,其他堂口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与绿林黑帮无异。只是我青衣社在遭遇几次内乱之后,本就人丁单薄,虽仍然列居七大帮派,但实际人数实在是连焱教的一个堂口都不如,大人所说的重任,青衣社恐怕难以担当。”
杨荣微微摇头道:“萧首座无须过于自谦,人贵在精而不在多,青衣社所作的的一切,老夫和士奇都看在眼里,只要你们有此心,那一切都不是问题。”萧云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如若真是转到地上,那青衣社未来的路该是如何走?青衣社数百年的宗旨岂不是要完全变了么?
而且,让青衣社转到地上,或许,就真的要被朝廷完全掌控了吧,这究竟是不是好事还未可知。最后,萧云还是躬身行礼道:“此事关乎青衣社未来,在下一人实在无法决定,等事了之后,秦社主回来我们众人商议一下,再行回复老大人。”
杨荣点点头道:“嗯,这样也好,此事倒也不急。”萧云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愤然说道:“老大人,都是东厂这帮阉贼搞鬼,才导致了这场变故,是不是该找他们把帐算上一算?”杨荣脸色凝重的说道:“目前还不宜和东厂翻脸,不过也的确是该惩戒一下这些家伙,一来问一问他们究竟还搞了什么鬼,二来也警告一下他们,只是东厂毕竟高手众多,你们能应付么?”
萧云剑眉一挑,慨然说道:“大人放心,我青衣社虽然只有这十多人在军中,可战力绝不会弱于他东厂百来号人,老吴如今也基本痊愈了,等东厂那些人见识了他的手段之后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刑讯高手。”
杨荣惊奇的问道:“吴先生如此重的伤这么快就痊愈了?”萧云点头道:“老吴本就内力深厚,又有我社中治伤灵药和独门手法,自然好得就快。”杨荣点头道:“那就好,只是你们一定小心,让青衣社损失了这么多精英,老夫已经愧对秦社主了,你们若是再有什么闪失,老夫就无法对秦社主交代了。”
萧云再次抱拳施礼道:“老大人放心!我们只拿那去而复返的东厂千户孟聘一人!”萧云说罢转身而去。一个时辰后,萧云急匆匆的回来了,一见杨荣就焦急的说道:“老大人,据孟聘交代,东厂除了给汉王一份传位遗诏,还安排下了东厂十三太保三儿九儿对太子殿下的绝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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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点头道:“那马云用来威胁我们的就是这个,孟聘可交代了是什么样的手段?”萧云凝重的回道:“孟聘交代,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有东厂安插的眼线,只要他们发出指令,就能立刻毒杀太子!然后就联结东厂在皇宫内的所有势力作为内应。”
杨荣深呼一口气道:“果然,又是这样最简单却最有效的直接手段,可惜那两个太保只死了一个,此事还的确是麻烦啊。”萧云愤然说道:“这些阉贼,还敢威胁毒杀储君,老大人何不借此将它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