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夫人准备的厢房很快就收拾停当,两个丫头也没多久就过来了,秦风不由得暗叹燕云商会的办事效率果然不凡,待老夫人安置进去,秦风也带着石头和元月走了进去。
秦风向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在下从今日起将每天要用针灸,药石,汤药、推拿等方法为您早晚医治,不会让您受什么苦楚,只是过程繁复,就要辛苦您多多配合了。”老夫人坐在软椅上欠身说道:“秦先生太客气了,老身每天只能坐卧,甚是苦闷,又常年被病痛折磨,让我儿也跟着担忧,老身这心里很是难受啊,如果秦先生能让老身免除这卧榻之苦,受这几日的辛苦又算的什么。”
秦风再次施礼致意,便着手开始下针施药,由石头在一旁边学习,边配合着进行经络推拿,穴位按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天,秦风和元月在贺兰山夤夜剿灭山贼的事就在宁夏城传开了,初时人们将信将疑,毕竟这神医半路起死回生的故事还在流传,这突然又变成神兵天降,就凭他们两个人就剿灭了百余人的山贼余孽?这怎么可能?
直到卫尉府去勘验现场的仵作和衙差回来,这事情才得到了证实,这一下可就炸锅了,这传说中的神医,居然还是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这还了得?当初去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心有余悸,互相打趣着,还好当初没有做这出头鸟,不然惹怒了神医,那不是自己找死嘛,就凭自己那几个护卫,还不够人家活动筋骨呢。
众人这时纷纷开始为回春堂的平掌柜担忧起来,这家伙,得罪了神医,也得罪了燕云商会,这还了得,更何况,据说坐堂的还是耽误了老夫人病情的庸医,很快,回春堂的生意便一落千丈,门可罗雀。
赵旭也终于再次登门,还是便装而来,还是不自称本官,进门就对景掌柜问候道:“景掌柜,我来看看家母,烦请通报秦先生一声。”景掌柜连忙回道:“赵大人您也太客气了,哪里需要什么通报,我带您进去就是。”
景宁将赵旭带到老夫人的房间,见秦风正在为老夫人下针,赵旭作势让景宁噤声先去,景宁会意,施礼而去,赵旭就在门外等着。秦风回头一看,见是赵旭来了,连忙出言道:“赵大人在门外干嘛,快进来啊。”
赵旭这才迈步进门道:“来的突兀,怕扰了秦先生下针。”秦风笑笑:“赵大人太客气了,无妨的。”赵旭这才上前和老夫人见礼:“母亲可还安好?”老夫人点点头道:“经秦先生医治了这几日,还有这小兄弟每日推拿,倒是病痛减轻了许多,身体了松快多了!”
赵旭连忙再次施礼道:“真是有劳秦先生了,为家母如此费心。”秦风笑笑:“赵大人无需多礼,这是在下应该做的。”赵旭也向石头施礼道:“也多谢这位小兄弟了。”石头憨厚的冲赵旭咧嘴一笑。
秦风向赵旭示意道:“赵大人且坐一坐,为老夫人下针,还须得一刻。”赵旭连忙说道:“无妨无妨,我就是来看看家母,稍作片刻就走。”
赵旭坐下后,看秦风又下了两针,才由衷赞道:“秦先生真是我宁夏城的福星啊,不但医术高明,还一来就扫平了山贼余孽,让贺兰山商道再无匪患,真是让人拍手称快啊!”
秦风笑笑:“赵大人谬赞了,凑巧遇上而已,也是赵大人出兵扫荡在先,已将大部分山贼肃清,否则在下纵有三头六臂也走不出贺兰山来。”赵旭依然平静的笑笑:“秦先生真是太谦虚了,如今整个宁夏城都传遍了,已经将秦先生当做神人一般。”
秦风知道赵旭这般套话绝不简单,还是谦虚道:“传言嘛,总是越传越玄乎的,一尺的事,传来传去就成十丈不止了。”赵旭还是笑笑:“传言或许会有虚的,可卫尉府的仵作文书却不会有虚言,三十多个山贼不是一剑毙命,就是被筷子射入要害而亡,更有贼首一人,被发簪没入太阳穴而亡,这等怪异的死法,连仵作都不知该如何书写,秦先生哪里是一般人。”
秦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才惊觉自己还是疏忽大意了,居然忘了自己当初是用了了青衣社独有的回旋刀法射杀的贼首,一般的仵作倒是都不会在意,可在赵旭这样严苛的上司治下,肯定不敢轻易下笔,必然要将疑虑上报。
当下只能假装无所谓的笑笑道:“当时因为元二当家被挟制,情急之下只能出奇制胜,在下也不知是如何将他射杀的,也是暗呼侥幸不已。”赵旭眼见试探的也差不多了,果然这秦风是靠得住的,至今没有向自己有任何的询问暗示。
于是起身道:“秦先生高义,令人敬佩,我等读书人确实当牢记:士不可以不弘毅,其任重而道远,我替宁夏百姓多谢秦先生,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探望家母,告辞。”秦风起身回礼,赵旭向老夫人也施礼:“母亲,孩儿告退。”
赵旭走后,秦风仔细想了想赵旭的话,待想清楚,便会心一笑,放下心来,因为,《论语》里的原句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赵旭说的却是:士不可以不弘毅,其任重而道远。多加了一个其字,两句首字连起来就是士其,谐音士奇,不正是内阁大臣杨寓杨士奇大人的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