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就退了下来,不再担任具体职务,太微真人不认得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虽是闲居乡野之间,但久闻太微真人大名,缘悭一面,今日得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李长声与齐玄素见礼。
齐玄素还礼道:“不敢当如此夸赞。”
李长声道:“仙台顶是个好地方,这里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望仙台,当年玄圣和东皇在此斗剑较技,众人闻讯乘船观战,传为佳话。说起来还与太微真人有些关系,当时的观众除了清微一脉之外,主要就是你们东华一脉,可惜今天海上雾大,看不到望仙台,若是晴天,就能一览无余。当年东皇曾经点评望仙台,不着天,不着地,上无遮挡,抬头可见苍天,脚下不过方丈之地,稍有不慎便要跌落万顷碧波之中,风雨可来之,烈日可晒之,冬雪可覆之,春雷可惊之,豪迈大气。”
李长律接口道:“太微真人不常来齐州,既然这次难得来了,那么一定要去望仙台走一遭,瞻仰一下玄圣和东皇当年的风采。”
齐玄素推辞道:“还是下次吧……”
李长声打断道:“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难道太微真人是瞧不上吗?”
齐玄素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才对嘛。”李长律与李长声一唱一和,“西域已平,哪还有要紧之事,也不必急于一时,正好我还在观海楼设下宴席,为太微真人接风洗尘。要知道,这观海楼乃是齐州第一楼,与望仙台并列齐名,立于此楼之上,可以眺望海天一色,尤其是涨潮时,大浪拍击望海楼席卷千层白雪的壮阔景象更是天下之间难得的景色。”
齐玄素迟疑道:“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李长律和李长声的引领下,齐玄素前往不远处的观海楼。
观海楼的背面是峭壁,正面是较为平缓的山路。一行人自然是从正面的山路登山,一眼望去,观海楼不是孤立的一座楼,而是一片连绵建筑,在各种院落之中,主楼格外醒目。
主楼共有九层,每层功用各不相同,其中第九楼是观景胜地,有外部楼梯直达九楼,一楼到五楼对外开放,可随意登楼,可六楼、七楼、八楼却是严禁旁人登楼。
宴席设在八楼,十二座青铜落地烛台,也叫长檠,每座青铜烛台可点燃蜡烛九支,如此便是一百零八支蜡烛,每支蜡烛都有婴孩的手臂粗细,上方又吊有一盏巨大的青铜莲花灯,莲花共有三十六瓣,每一花瓣上都有一支高不过寸许的蜡烛,如此将整个八楼照耀得亮如白昼,不留半点阴暗。
此时整个楼层的正中位置摆放了一张圆桌,桌上各种精美器具,琳琅满目。
齐州人在这方面是比较讲究的,尤其是这种聚餐,看一眼坐什么位置就能大概知道此人的身份。
一般来说,朝门最里面的位置就是主陪,往右依次是主宾,三陪,四宾,副陪,三宾,四陪,副宾。
齐玄素和小殷进来之后,人就齐了。
李长律是主陪,齐玄素是主宾,李长声是三陪,四宾是一个齐玄素不认识的中年人,身着大玄武官的常服,副陪也是一个齐玄素不认识的老人,须发皆白,身着常服,应该是道门出身,三宾和四陪都是大玄朝廷的武官,副宾就是小殷。
李长律道:“今天来的人有点多,许多面孔,太微真人也许不认识,我来为太微真人介绍。”
他指着副陪位置的人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兄长,李长诗,不过已经不担任职务,早早归隐山林了。”
齐玄素脸色一肃:“道门前辈,受宠若惊。”
李长诗微微一笑:“太微真人是有望成为大掌教的后起之秀,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未必能看到这一天,但我们的不肖子孙们还要仰仗太微真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