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刘真人的一众家属纷纷赶来答礼。
一位副掌教大真人亲自立奠,又祭酒,这无疑是极大的光荣。
不过一众人也明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他们再要拿着这件事做文章,跟张月鹿过不去,那就是直接打天师的脸。
后果自负。
张月鹿动不了他们,天师动得了。
说句难听的话,天师一个快要飞升的人,还真就不怕什么。
天师放下酒壶,转过身来,望向跟在后面的众人。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待天师训示。
天师环视一周:“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错,你们为道门出过力,立过功,可是道门也没有对不起你们,你们身上的道士品级,这些年的道士待遇,身份地位,境界修为,哪一样不是道门给你们的?功劳也好,苦劳也罢,道门可以说从没亏待半分。你们谁要是觉得道门待遇不公,现在就可以说出来,金阙立刻给一个明确说法。”
这么多人没有半点声音。
天师淡淡道:“说来说去,无非是‘贪心’二字,觉得道门给你们的不够,还想要更多。现在道门要把这些本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收回来,那就是要逼死你们了,还有人说什么道士不聊生。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道士们都不聊生了,底下的普通道民、百姓,还有海外各洲的子民,他们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儒门的至圣先师说仁恕之道,太上道祖的第一德就是‘慈’,一道一德合起来便是仁慈。你们的仁慈到哪里去了?享受好处的时候,你们想不起他们。到了要给道府施加压力的时候,便想起他们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后面挑动百姓闹事,是也不是?”
满堂寂静。
天师道:“我这段时间巡视四方道府,除了凤麟洲道府百废待兴之外,还没有哪个道府像你们这般乌烟瘴气,是不是王教鹤余毒未清之故?赵合松!”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站了出来,颤颤巍巍道:“在。”
天师看了他一眼:“我问你,八月十五中秋节发生的事情,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回禀天师,我并未参与此事,也不知此中内情。”赵合松脸色微变,低下头去。
天师冷冷道:“你没有参与此事?负责居中联络召集人手的那个江湖人,不是你的干儿子吗?还有那些负责给你们‘运兵’的大船,不是你女婿调来的吗?关于这些,你都不知情吗?”
赵合松顿时哑口无言。
天师接着说道:“你的那个干儿子,倒是好大的威风,在整个南洋江湖也是有一号的人物,跟‘天廷’的人称兄道弟,这次闹事,他一声令下,就给你找来了八百人。当年司马家夺权,也不过才三千死士而已。”
赵合松脸色苍白,汗流浃背。
“还有你的女婿,是南洋有名的船商,虽然不是南洋联合贸易公司的股东,但南洋联合贸易公司的十艘船里,就有一艘船是你女婿的。我听说你的女婿几十年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贫家子弟,大考落榜,没有考上道士,却靠着一副好皮囊认识了你的女儿。自从做了你的女婿,忽然就有钱了,做起生意顺风顺水,短短几十年,便攒下了几百万的身家。我问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道门给你的例银,撑得起这么大的生意吗?”天师质问道。
赵合松忍不住去擦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