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提议道:“今晚的月色还算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齐玄素想了想:“也好,不过外面都是西婆娑洲的难民,我们从南庭都护府那边绕过去吧。”
张月鹿并无异议。
两人出了天福宫,没带小殷——这是他们的独处时间。
小殷正怕张月鹿想起检查的事情,自然不会在两人跟前乱晃,早跟着谢教峰混到晚宴那边去了。到底是正经三品幽逸道士,出席个晚宴还是够资格的,说得不客气一点,能让小殷大人出席晚宴,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反正小殷是这么想的。
如今的小殷,不太像齐玄素,也不太像张月鹿,反倒是有点像七娘了,喜欢太平钱,平日里戴着七娘送她的墨镜,腰间别着殷老先生给的毛笔,横着走,俨然是天福宫一霸。
说回齐玄素这边,两人离开天福宫之后,一路来到海边。
夜幕下的大海别有一番风情,两人并肩走在白色的沙滩上,头顶上是一轮皎洁明
月,耳畔传来阵阵海浪的声音。
月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无数海水荡漾着,来了又去,海水撞在礁石上碎成白色的花。
咸湿的海风吹来,把张月鹿披散下来的发丝吹到了齐玄素的脸上。
齐玄素也不去拨弄,说道:“时光如流水,再有十年,我就该蓄须了,也能自称老夫了。”
张月鹿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那是一般人的规矩,放在道门,你最起码要到六十岁之后才能自称老夫。”
齐玄素道:“这要是一般人家,咱们两个早该成婚了,别说儿女,就连孙子孙女都快有了。”
张月鹿不是秦素,当然不会害羞,大大方方地说道:“那得十四岁就成亲生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十四岁的时候还在万象道宫里求学吧?”
齐玄素玩笑道:“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一文不名,你十四岁的时候都已经拜慈航真人为师了,这可真是天上地下,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张月鹿生怕齐玄素憋着什么坏,先撇清一下自己。
齐玄素道:“我又不是拿话点你,我是想说,晚也有晚的好处,如果不是晚了一点,我就遇不到你了。”
张月鹿没有说话,伸手撩了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相处时光。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手牵着手,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第二天一早,齐玄素又来找张月鹿。
两人的
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甚至两人的相处都有些类似于老夫老妻了,所以没人觉得奇怪,更没人会有异议。
正如齐玄素所说的,如果不是两人分隔两地,早该成亲了。
齐玄素进到张月鹿卧房的时候,张月鹿正坐在妆台前梳头——这就是谢教峰会来事的地方了,早在张月鹿第一次来天福宫的时候,他就专门为张月鹿准备了一处居室,一直不曾撤销,如果张月鹿不在,就封闭着,只是让人按时打扫。
张月鹿的神情自然,通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齐玄素,仍旧不紧不慢地把头发理顺,然后盘起,最后戴上了莲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