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告罪一声,走到唯一的空位上,左边是雷小环这位主人,右边是个陌生的女冠,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眼睛很亮,与张月鹿的丹凤眸子不同,这名女冠有一双很勾人的桃花眸子,妩媚风骚,眨动时,有青幽幽的波光流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肯定要比齐玄素年长,却还有几分小女儿态。
两人免不得互相介绍一番。其实齐玄素不必介绍,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他算是个名人了,纵然比不得传说中的张月鹿,同僚中也鲜有不认识他的。女子同样姓齐,名叫齐暮雨,出身蜀州齐家。
因为两人都姓齐,齐暮雨顺杆往上爬,玩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一家人,齐副堂主应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齐玄素心中暗忖:“你年纪不知比我大多少,还玩这一套,真是不知所谓。”
这就是齐玄素“可恶”的地方了,其实他对各种关系十分谨慎,不喜欢与人称兄道弟,更不会随便认什么姐姐、妹妹。他与小殷投缘,也没说认下小殷当个妹妹看待。齐玄素也不喜欢恭维女人,哪怕是张月鹿和七娘,偶尔能听到齐玄素的恭维,也多少带着点打趣和玩笑的意味,许多时候,他对待无关利害的女子都是不假辞色。
这种“恶劣”的秉性,自然很容易招惹仇怨,岳柳离就是这么招来的,差点让齐玄素身死。所以经过此事之后,齐玄素学乖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是保持和气,所以他嘴上说道:“不敢当。”
齐暮雨笑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让你做我哥哥。”
齐玄素大感腻歪,却还要道:“传扬出去,人家还当我想与齐家联宗,实在是不敢高攀。”
“哪有天渊说的这么夸张,如果天渊真有这个意思,那么我大哥恐怕要睡觉笑醒。这段时间以来,好多人都问我,那位齐副堂主是不是你们齐家的人?我很想说是,可惜不是。”齐暮雨咯咯笑道,也没问齐玄素,已经把称呼从“齐副堂主”换成了“天渊”。
齐暮雨一直用与年龄不相衬的语气说话,若是闭上眼睛不看,还真当是个小姑娘在说话,其他人也很捧场,总是报以笑声,又多少带了点起哄性质。
齐玄素眼中闪过一抹愠意,不是因为称呼,而是因为齐暮雨的不知分寸,或者说所谓的没有边界感。而齐暮雨并非真的不知分寸,更像是有意为之,故意挑逗齐玄素。
只可惜齐玄素不是饥不择食之人,不吃这一套,更多时候,他更想与这些女道士保持距离。这也怪不得他,换谁处在齐玄素的位置上,从老娘到老婆,再到两个丈母娘和几个朋友,都是女子,没一个省油的灯,也会不想再与其他女人贸然扯上什么关系。
雷小环瞧出不对,开口帮齐玄素解围:“别闹了,小心传到张副堂主的耳朵里,张副堂主可不是好说话的。”
齐暮雨并不害怕雷小环:“我说什么了?只是做姐弟,又不是做道侣,张副堂主再不饶人,还能管得这么宽?”
齐玄素稍稍平复心绪,意识到这个女人恐怕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