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眯起双眼:“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齐玄素”在张月鹿的逼视之下后退几步,慌乱道:“我没有骗你,我真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
“张月鹿”冷哼一声:“我相信你,北辰堂会不会信你?我问你,从齐浩然死后到你返回道门的这几年时间,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齐玄素”说不出话来。
“张月鹿”冷笑道:“齐浩然,四品祭酒道士,归真阶段的境界修为,他死了,你凭什么能活?沈玉崒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凤台县李宏文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从李宏文那里拿走了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躲过巫罗的神力?巫罗折断飞舟,那么多人都死了,为什么唯独你没有死?”
“齐玄素”被逼到了死角,不再唯唯诺诺,怒道:“我师父死了,我就该死吗?沈玉崒是死有余辜!李宏文是怎么死的,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太平道。我齐玄素生在天地间,顶天立地,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你要怎得?”
“张月鹿”又是一声冷笑:“既然如此,你敢不敢与我算个细账?”
“齐玄素”大声喝道:“有何不敢?!”
话音落下,东风浩荡,无数桃花随风飞舞。
乱花迷人眼。
“张月鹿”一招手,一具尸首凭空出现,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
齐玄素见到这具尸体,脸色一沉。
万修武,曾经与岳柳离差点害死齐玄素,在西京府城外被齐玄素击杀,又烧毁了尸体。
“张月鹿”一指尸体:“虽然他害过你,但你还好好活着,你却杀了他,是何道理?”
“齐玄素”沉声道:“他想杀我,只是没能杀掉我罢了,并非他手下容情。之所以是他死了而我还活着,无非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张月鹿”再一招手,又出现一具尸体,是一只如同小山的巨大白狐,四条尾巴满是伤痕。
“苏染是道门主事,你却杀了她,就算她犯下大罪,也应交由风宪堂审讯定罪,然后明正典刑,你没有杀她的权力。”
“齐玄素”脸色阴沉,缓缓道:“是她先动杀念,我不过是为了自保,难道我要站着不动任她打杀?而且你们道门内部官官相护,把她交给风宪堂,只怕是罚酒三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月鹿”轻轻发笑:“好一个‘你们道门’,露出尾巴了不是?就算万修武和苏染情有可原,那你暗中加入隐秘结社,也有的辩吗?”
“齐玄素”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结结巴巴道:“什么隐秘结社,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张月鹿”轻轻拍手。
只见两名灵官架着一名妇人走了过来,留下一路血迹,那妇人抬起头,正是“七娘”。
此时“七娘”身上血迹斑斑,显然遭受了一番拷打,气若游丝道:“天、天渊。”
“齐玄素”双眼通红,双拳紧握。
“张月鹿”紧紧盯着“齐玄素”,沉声道:“经查,此人系隐秘结社清平会成员,人称‘七娘子’,齐玄素,你认不认识!?”
“齐玄素”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张月鹿”举起手中纸伞指着齐玄素:“你若不认识,那就一刀杀了此等妖人,以证清白,你我还是朋友。你若认识,那你就是隐秘结社的妖人,我便代表道门杀你,或者你把我杀了。”
杀七娘,还是杀张月鹿,却是两难。
抛开其他不谈,老婆和老娘该帮谁,也是个亘古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