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边夜晚的月亮特别的亮,邱玉玲很快就认出了那是自家三个哥哥,她急忙站定多一步都不走了,劳力来了,她干等着接驾就成。
她三哥跳脱,最先到的跟前,一把薅过麻袋,眼神瞬间迸发出了惊喜的贼光,那分量掂了一下就知道有货。
邱玉玲跳到二哥背上,她大哥从三哥手上接过麻袋,甩到肩膀上,率先往家去了,别看是夜晚,月亮照的乡村小道亮亮的,她大哥丁点都不敢耽搁,生怕有个谁走出门看见了多嘴。
三哥还想和二哥轮流背她,可邱玉玲却在二哥背上安心的睡着了,就连被放炕上都没醒来,也许就连周晓琳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真的当成了邱玉玲。
邱母看了那半袋沙葱和四只肥兔子,用粗糙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小闺女的头发,她家的儿女就没有一个添乱的,说起来反倒是这小闺女遭罪最多。
她生她的时候已经三十三岁了,劳作多年身体看似结实,但好不好的只有自己知道,到底年岁大了,生下来小闺女身体就没有前头的壮实,再加上前面本身就夭折了两个,对这个也没有太多的信心。
后面又赶上了灾年,一开始大锅饭说的是都能敞开肚皮往饱了吃,可没吃多久呢,就开始限量限人头了,你闹,闹了也没用,公社里也没粮。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自己家三条儿子呢,哪个都吃不饱,可也匀不出多少给小闺女,天天清汤寡水的,孩子愣是饿的瘦骨伶仃的。
要不是这半年上了学多动弹了两下,她真怕这闺女就又跟着前面的一哥一姐儿去了。
邱母在这头看着姑娘唏嘘着,心疼着,邱玉玲却嘟哝了句,“讨厌,别拿树皮刮我脸......”
邱母举着手,愣了一瞬,刚刚的温情霎时间烟消云散,不轻不重的在闺女背过身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猢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