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的轿子入了府门,严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就已经迎上来了:“老太爷回来了?老太太屋里有请。”
严颂嗯了一声,缓慢地跨过门槛,朝内宅里走去。
途中所有进出的下人都停下来行礼,严颂目不斜视,直到余光里看到几个年轻的丫鬟,他才斜过眼瞅了两眼。
家里又添新人了。
每年这个时候内宅之中都要换一批人,以免得伺候的人在后宅停留的太久,知道的太多,成为后患。
今年这一批看起来不如往年。
严颂记得早些年看到新人的时候,心里头还是会有波动的。这几年看着却越发波澜不惊了。
当然他也只是看看而已。
他没有侍妾,也没有收通房。他与老妻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当年为了保护自己,才刚生下儿子的她就落下了再也不能生育的病根,他不能负她。
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是,妻子为他生下的这个独子,实在是聪明睿智,可以说自己从进入内阁,再到升任首辅,以及执政多年至今,这个独子要占上一大半的功劳。
述儿除了没能走科举入仕,其余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强。
他敢想,又敢做,对宫中的察言观色最是厉害。
严颂自己就不行。
他还是胆子小了些。说好听些就是谨慎。
自从西北发兵之事上错误的判断了皇上的心思,再到沈博凯旋,很多事情他就越来越不愿折腾了。
可述儿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向他提出了整顿河道的建议,并且借着此事,成功挽回了几分皇帝的悦色。
有这样的儿子,严颂不会傻到再纳妾生庶子,给内宅里添乱。想要传宗接代,有述儿去办就行了。述儿娶了好多房妾,已经给他生下了十来个孙子。
严颂很满意。
该有的名声该续的香火。他一点没耽误。
可他偶尔还是心里空虚。
看到好看温柔的姑娘,还是会有些想入非非。
他朝堂之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应该算得上是世间的伟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