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对了,我得看看你大衣里头有啥。”
他听了,连忙翻翻大衣口袋,示意里面啥也没有。我还是不放心,上前又是一阵摸索,结果除了一根钢笔和一张烂纸,啥也没摸到。
“行了,走吧。”
我最后确认了一遍,然后领着他往回走,心里头虽然还是有点儿戒备,但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太过为难他。
他搓了搓手,跟我一道下山去了。我们回了小屋,我往壁炉里添了点柴火,火苗噼里啪啦地烧得正旺。我给他拿了两块面包,这人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抓起来就大口啃。
“吃着跟石头似的,你也吃得下去?”
我瞅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儿好笑。
我擦起了枪,生怕它生锈,又上了一遍油,使劲擦了擦。这玩意儿可得保养好,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他头也不抬,趴在桌子上吃,好像怕我会抢他的一样。他吃完了,又端起一碗热水喝开了。
“有酒吗?”
他突然抬头问我。
“有水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喝酒,怎么?给你壮行啊?”
我撇撇嘴,抱着枪耍吧起来,拿它当关公大刀,枪杆为刀柄,枪托当刀片子,回忆着大戏里关二爷威风凛凛的样子。
“我是说喝酒比喝热水御寒嘛,哎哎,你当心不要走了火。”
他看着我耍枪,有点儿担心。
“你咋不说喝点儿猪油啊?”
我没好气道,把枪收起来,坐到了炕沿上,自顾自地装起子弹桥夹来。这家伙,真是的,想得还挺美。
他嘴角一咧,挤出一丝贼兮兮的笑,但啥话也没说,就是呆呆地盯着那火苗子,好像心思飞老远了。屋里头慢慢暖和起来,原先那冷得跟冰窖似的空气也开始暖呼呼的,外头那风雪嗷嗷叫的声音也一点点儿地远了,最后啥也听不见了。
就在咱以为没事了,能喘口气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就听着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五个大兵穿着青不拉叽的军装,手里头都拎着枪,跟打了鸡血似的直冲咱这儿来。
“妈呀,这是领主家的喽啰来了,咱得赶紧跑路啊!”
我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飞快,脸都吓白了,连忙拽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快找个地儿躲躲。可谁能想到,就在这时候,就听“咣当”一声,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竟然被人一脚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