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该怎么和我妈说呢?
我犯了难。
“葭葭,咱得做两手准备。你说,你这回能进面试也不容易,你很努力,妈妈都看在眼里。可是,妈妈现在要说的话,你听了千万别不乐意啊。我是说万一要是面试不着,落了榜,咱还是得去求求傅恒。人家妈妈是中学校长,没准能在教育局说上话。”我妈一脸天真地说。兴许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都是这么想的,朝中有人好办事。
我皱起眉头说:“妈,这不合适。你当是我们那小地方呢。上海这么大,光行政区就十几个。他妈妈就算是个退休校长,就能说得上话吗?再说,就算是说得上,我们这好意思吗?”
“哎,你这孩子,毕业都三年了,还是个学生思维。现在都走上社会了,该拉拢的关系就得拉拢,该走动的就得走动,该发展得还得发展。这次不正借着这机会就……”
我妈话还没说完,我有些激动地打断她:“妈,我可不想做这么厚脸皮的事。”我烦恼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垫子。
我妈拉起我的手,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都怪我和你爸平时太宠着你了。你虽说不是养尊处优,可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隔壁胡叔叔也拿你当亲闺女,胡之菲还拿你当亲姐姐。司葭,咱可不能拿运气当福气啊。走出了苏州市,我和你爸能帮你的就不多了。你还得靠自己。求人,不丢脸,该求的时候,还是得求。”
我妈的声音越来越低,透着某种语重心长,我越听越觉得心里难受,紧接着一股酸意涌上鼻腔,我有点想哭,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正在做着情绪拉扯的斗争的时候,我妈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拉不下脸,我去说。你约傅恒出来,我再约着朱芳,到时候咱先小范围吃顿饭,我顺便给傅恒提一提这事儿。”
说着,我妈就拿出了电话,她是急性子、行动派。
我这时候大喊了一声:“妈!”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我的眼泪就先掉了出来。
我妈惊恐地看着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她慌张地说:“葭葭,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我妈把我抱进怀里,我抱着妈妈哭了起来。
“妈,我跟傅恒分手了。”我抽抽搭搭地说。
“分手了?”妈妈的声音有些缥缈,从声音我都能感觉到她既感到意外又有些疑惑,“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激动地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委屈地摇着头说:“没有好好的。是我没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