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了看陆三,后者面容憔悴,眼眶黑得跟涂了眼影似的,加上那头发凌乱的模样,能看出他确实没休息好。
“那他怎会在这?”陈言不解道。
“我哥他本来写得挺好的,可最近在绘海图,有些地方他怎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就有些着急,前两天不小心把手捶墙捶伤伤了。”陆卿儿解释道,“现在没法写字,就由我来替他写字和绘图嘛。”
陈言这才发觉陆三右手缠着纱布,恍然大悟。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大不了回头再去设法探查绘制,跟自个儿生啥气?”陈言皱眉道。
“大人对我兄妹恩重如山,如今委我以重任,我岂能辜负大人的厚望!”陆三低着头握紧了拳,“找那批海客的人事我没办成,如今能替大人办的,唯有这个了。”
“等等,你不说本官也险些忘了。”陈言讶道,“本官派人随你去找当初蒙骗你的那批海客,你啥时候回来的,为何没知会本官?难不成是遇到啥困难?”
他派陆三去东海找那批海客,本来是估计得找上几个月的,没想到后者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没向他禀报,事情有些奇怪。
陆三听到这话,不禁露出苦笑:“不,找得非常顺利,刚到那边,就找着了他们。”
陈言一怔,旋即睁圆了眼睛:“找着了还这表情,难不成你们找着的是死人?”
陆三愁眉苦脸地道:“此事我不知该如何向大人禀报,所以一直没敢说。刚到东海滨,我们几乎没费力气就找着了他们,那几个家伙因为拐卖百姓,被官府抓捕,结果追捕时几个人拒捕,与官兵博斗,被杀了。我们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见到他们新死的尸首。”
陈言大感失望:“你认识的全都杀了?”
陆三叹道:“不只我认识的,里面还有十几个我不认识的,也全都死了。唉,大人,陆三未能办妥大人的差事,实在是心中有愧。”
陈言恍然道:“所以你才急着想把海志写好?”
陆三乃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确实容易陷入这样的心理负担中。
只是心理负担一大,就容易走了极端,弄出事来。
“大人,您劝劝我哥吧,他就听您的,我怎样劝他休息他都不肯听。”陆卿儿担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