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临时变了计划,改谋乱为御敌,又耗十年之功,方将两大外敌击退。”
“但国土丧失,百姓伤亡,大周百业尽废,可说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我知大周再经不起折腾,唯有收了谋乱之心,全力助周帝恢复民生国防。”
“也是在那时,我成了玄娲观的观主,心境渐渐变化。”
“回顾过去十数年,若当初父皇能择我为帝,而非一心庸守旧制、立儿子为帝,大周岂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所以当我初识韵儿时,便下定了决心,要助她登基为帝。”
陈言本来见她还在叨叨个没完,都已经准备发飙了,突然听到最后一句,一下愣住了。
助唐韵登基为帝?
“大周将亡,岂能再拘守旧制!”昙明老道姑语气越发激亢起来,“若再传位于那些只懂权位谋私之徒,用不着十年二十年,天下便再无我大周!”
“这么说,先帝真是太师祖所害?”陈言下意识道。
“昔年韵儿入观习武,虽让她拜入昙贞师妹门下,但贫道亦时常指点于她。”
“正是那时,我认定她将是大周仅存的希望。”
“是以五年前我定下大计,向先帝力陈利害,要他立韵儿为储君。”
“奈何,他不肯。”
“是以我以丹毒入汤,强灌他服下。”
“然后骗他说若要解毒,便要立下诏书,立韵儿为帝。”
“先帝和你一般,贪花好色而贪生怕死,稍一犹豫,便依了贫道所言。”
“等到诏书立下后,我才告诉他,丹毒无解。”
“皆因我知,若他活着,绝不会让韵儿顺利登基为帝。”
“先帝是个乖巧的孩子,虽然不是明君,但极为孝顺。”
“在知道毒药无医后,没有闹腾,反而安静下来。”
“但从那日起,我便再无一日安稳。”
“我本以为,数十年的道行,能让我平静地看待这一切,故而才狠下心,担下一切。”
“为大周国祚,牺牲一点又算得什么?”
“可我高估了自己……终究是没法承受那锥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