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本心,乃是意外,那何来尴尬?若连这点事都能萦扰于我,我还如何修道?”元离反问。
“师父真是好稳的心性,”陈言肃然起敬,“观主却……”
“观主修的是真言道法,并不讲究断绝七情六欲,自然不同。”元离解释道,“而我等修的乃是‘脱俗道法’,须得斩情根,断六感,悟本心,所以定力是首要的。”
“一个道观竟还有两种道法?”陈言诧异道。
“修道原本就是因人而异,万般道途,没有单一之说。”元离耐心地道,“观主天姿卓越,非我等可及,故而独走真言道法的路途。昙明道师说过,她可能会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先悟得道机的人。”
陈言没想到那看起来最不像修道者的观主居然在那昙明老道姑那里评价这么高,大感意外。
只能说这些修道者和他这种世俗人的脑回路不一样,换他怎也不可能让她当观主。
不过见元离执意要帮忙,他也不再推辞,道:“能否请师父帮忙送些饭菜过来呢?”
元离点头道:“我马上去做。”转身开门而出。
陈言跟着她走了出去,道:“我帮师父。”
出了门,他随意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这间杂物房的窗外,堆着大堆的柴垛,后面有容有藏身的空间。
方才必是有人藏身在那里,从窗缝往里面偷窥,结果不小心撞到窗框,发出了声响。
见他们出来,那人便立刻缩身藏了进去。
至于是谁,他心中大概有数,也不过去戳破。
她要看,就让她看个够吧!
次日天刚亮,元离就醒了过来,睁开双眸,只见旁边地上陈言仍呼呼大睡,没有醒的意思。
昨晚吃完晚膳后,陈言直接把干谷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将自己外袍解开当床单,又手工做了个草枕,就那么躺在上面睡去。
元离修道之人就简单多了,直接在旁边的地上盘着腿打坐打了一晚上。
她转头看看透窗而入的阳光,又转回头来,唤道:“尘严,醒醒!天亮啦,你还不准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