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和一众朝臣均围着桌子站着议事,独有陈言一个人斜躺在小榻上,两只眼半睁半闭,时不时还打个呵欠,惹得众臣忍不住频频朝他这边瞧。
这也太不像话了,连皇上都站着,他居然躺着!
原本众臣以为,唐韵既然说了她要站着,陈言怎也不敢躺下去,没想到这厮一进屋,跟唐韵行了礼,连个犹豫都不带的,竟真的直接倒在了榻上!
而且唐韵也竟真的不予追究,只管与众人议事,当陈言不存在一般。
议事房要议的,通常都是唐韵看过呈交上来的奏疏之后,认为一时难以解决、须集思广益的国务。
说定了二十几件要务后,唐韵秀眉微蹙,说道:“下一本奏疏,是冀州府尹八百里加急呈交而来的请援,说是冀州民变虽平,但如今入夏,干旱渐盛,粮食缺口越来越大。而南境粮食如今也缺,无力北援,此事,众卿有何对策?”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当初从南境调粮到北境,只是治标,不是治本。
而天悬山的打通之事还没完成,尚需时日。退一步说,就算是现在已经打通了,也没法把庄稼现种现收,喂饱冀州的百姓。
另一方面,如今南境也出现粮缺,不是陈言担下这事,南境都民变了,自然也无力再次北援。
此前支援冀州的粮食经过这两个月,也已吃得差不多了,要救援就得有粮食,可谁又拿得出这么多粮食?
良久,章丛才道:“没办法,只好向大晋购粮了。”
唐韵蹙眉道:“但他们知道咱们缺粮,只怕又要将粮价再提高。”
黄良阁神情凝重地道:“而且,咱们与大晋上回算是有了些过节,只怕这次的粮价,还会更高。”
众人想到当初郭历的事,无不点头。
唐韵叹道:“说不得,纵然明知如此,也只得认了。”
对她来说,百姓放在首位,好在如今国库终于稍稍有了些底,估计哪怕是买高价粮,也还能撑一段时间。
“用不着。”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大周的银子,犯不着送给它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