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无甚耐性,倒是有些可惜了。”于都也明白过来,大感惋惜。
可惜了,陈言那厮放弃得这么快,没见着他抓耳挠腮一脸苦楚的模样。
“陈相走时,没带走公文吧?”黄良阁问道。
“没有,陈相空手走的。”秦央摇摇头。
黄良阁有了数,让他去了,自己则带着于都走到右仆射的署房门前,推门而入。
那撂一尺许高的公文仍放在桌上,几乎没有挪动过。
“看这意思,他只怕连翻都没翻过。”黄良阁笑着走上前去,“比老夫预料之中更要……咦?”
却是刚说到这,突然看到公文上有些字迹,但此时天色渐暗,屋内昏暗,看不清楚。
他凑近看了片刻,还是看不清楚,只好回身去点了灯,掌灯过来,拿起第一份公文,凑在灯边看起来。
那是一份京畿流贼窜行扰民的奏文,因牵涉到帝陵,故而被列为要务奏将上来。
纸页上,只写了短短两行字。
而且字细难观,显然不是用毛笔写的,此外字迹也有些歪歪扭扭,着实不好看。
但黄良阁扫完两行字,脸色瞬间一变。
“黄相,怎么了?”于都疑惑地凑上去,也跟着看了看。
随即神情一呆。
黄良阁笑容消失,又拿起一份公文,再看了一眼,脸色更是难看。
然后又拿一份,如此这般,不断将桌上公文拿来观阅,那脸拉得越来越长,脸色越徕越青。
于都跟着他一起看,神情也是越来惊异,到后来已是一脸震惊之色。
转眼数十份公文看完,黄良阁索性坐了下来,一份不落,一声不吭地将剩下的公文依次看起来。
于都俯身同看,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所有公文终于看完。
黄良阁抬手揉着发疼的脖子,转头和于都对了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
“这小子……”于都张口刚说了三个字,喉间一哑,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