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尧一向不擅与人争论这些事,脸色涨得通红:“你!”
陈言冷眼旁观,突然道:“方大人,你这么说话,未免让人有些不耻。我们尚书大人为保方大人颜面,才说得含蓄些,你这非要让人把话说白了吗?”
这话一出,不只是方应台,连何进尧都愣住了。
自己何时想过什么保方应台颜面了?
方应台皱眉道:“你胡说什么,本官行得端坐得直,有何颜面需要他人来保?”
陈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摇头:“方大人,事到如今你说这话,是想自欺,还是想欺人呐?”
方应台身后一名随从怒道:“陈言你把话说清楚!否则就凭你这几句,就能奏你一个污谤上官!”
陈言双手负在身后,冷然开口。
“京江大堤丙字段,从去岁夏便已报毁。不过二十里长的一段堤坑,工部招募了八千余名劳工,竟然修了近一年,仍没修补完全。”
“京畿七十多处共计三十余里的驰道损坏,工部从两年前开始着手,到如今仍然只修好了不到一半。”
“京城三年前受叛贼袭击,城墙一百三十一处不同程度的损坏,工部从那时起修到现在,竟然只修好了三成左右!”
“更离谱的是,东郊皇陵从先帝时就已经派人修葺,方大人猜一猜,现在修了多少了?”
方应台从他第一句开始就变了脸色,听到最后怒道:“本官不猜!”
陈言悠然道:“不猜,是因为知道到现在仍没修多少,还是因为方大人对自己管辖之事都不感兴趣?”
这下轮到方应台脸胀得通红。
旁边何进尧听得无比解气,暗中朝陈言伸了个大拇指。
爽!
方应台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嘴不够用,张合了好几次,才艰难地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本官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全都一一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