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亦抱拳说:“县太爷客气了,王猛一介草民,不敢造次。”
县太爷听了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王先生何必太谦虚,今日王先生虽无官无职像个闲人,但假如给予时日,我看王先生也是前途无量呀?”
王猛大吃一惊,仍不解问道:“县太爷何出此言?王某自觉并无过人之处,今日仅与县太爷只一面之缘,难道县太爷就能未卜先知的不成?”
县太爷喝退堂下衙役留王猛到后堂用餐,王猛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县太爷的美意。
县太爷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刘表字钟别名昭实。刘昭实从小就酷爱读书,四书五经无不精通,只是在赵国做了多年知县,虽然秉公执法为官清廉,但从来没有朝廷的哪一个官吏想到要提拔他一下,于是刘昭实这些年郁郁不得志。
王猛说:“今日辛亏遇到的是个清官刘大人,否则王某恐怕难逃一死,说实话王某对于冉魏君主的《杀胡令》颇有微词,试想,君主从一开始实行的杀胡令出发点是很好的,保护了我汉人血统不致消亡,不过杀伐需要明辨是非,首先得分清好坏清浊,其实不分好坏一味砍杀剿灭是很难得到民心的,不是王某对冉魏政权有不同的看法,这样的政权依王某看来,很快就会遭北方烈强共起攻击政权极危。刘大人为官清廉,本是地方百姓之福,可不难推断,在不久的将来定然会有血光之灾,不为别的,就因为君主杀胡人太多,胡人侵犯时实施报复手段那一定是地动山摇的震撼。”
刘昭实喟然长叹一声道:“王先生所言极正,此令印证了一个现实:怨怨相报何时了?世事无常,苦的是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这个社会想要生存,别说像是本县的黎民百姓就是像刘某做县衙的官员亦都举步维艰难呀。”
王猛说:“刘大人接下去准备如何面对现实问题?”
刘昭实说:“且待我过了这一段时间,本县自当告老回乡过清贫日子去,只是目前本县没有一个可以继承之人,实难脱身。否则,本县一旦陷于贪官之手,百姓更无生存的空间了。”
两人相谈甚欢,酒杯交错,喝到深夜两人微醉,王猛向刘昭实讨教自己的出路问题?刘昭实微笑着道:“王兄雄才大略非一般人,岂有忧愁无处容身之所,依刘某预料,不出三年五载,必成辅政之将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很难料。”
王猛闻言,摇头喟叹道:“刘兄有所不知,王某虽有些见闻,然纵观今之天下,无不狼烟四起烽火不绝,兵马纷至沓来,黎民百姓疾苦不堪,天下苍生何以聊生。而诸侯称霸争雄,你死我活;国内诸臣,互相倾轧,或狼狈为奸欺上瞒下大肆敛财搜刮,或草菅人命视同儿戏,争权夺利毫无收敛。而为君主者,杀戮成性醉生梦死,哪有国家情怀,黎民苍生?百姓生存的空间在哪里?是故,王某睨视世界竟无容身之处,纵有报国志,又能奈何天?天下昏暗如夜辰,惶惶草草投靠谁?唯恐报国不成反成帮凶,岂不痛惜遗恨终生?”
刘昭实沉思不语,而后称赞道:“天下纷争,熙熙攘攘,苦的是黎民苍生,先生如此襟胸,实在难得,刘某感佩致深得益匪浅。目下先生还无落足之所,不妨暂且容身卑所,授予刘某讨教一二谋略,以免将来慌张,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猛笑着婉拒道:“刘县衙才高德隆,深得民心,百姓仰慕,王某草民一个,岂言授教两字,栖于阁下,今辰有缘相遇,往后亦有机缘与刘县衙聚义趣谈。”
刘昭实知道留不住王猛本人,故亦不强留,只得令人封出一包银子,虽分量不重,亦是一份心意,故道:“先生远行,恕刘某不能陪伴远行,今日别过,亦不知先生前往何处,此番夜谈,受益不浅,本衙并无多少银子相送,一点心意,望弗牵挂就是。”
王猛亦笑道:“刘县衙慷慨解囊,已令王某汗颜,情重如山,岂能相忘,明日早期,若不遇刘县衙,恕王某不辞而别之过矣。”
詹姝闻此故事,亦感动得泪水纵横,不能言语,两人策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