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生避死是人之常情,我有我的坚持。你我皆平常人,山顶处那些人正在经历生死关,没人会注意到你去没去。”
亭长有些心动,脚步缓了下来,但望着韩翊很快就要消失在前路的背影,又犹豫了,拼着他当地人熟悉地形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跟了上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韩翊再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韩翊,是吧?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楚地人,家乡何方?”
上山的路终究寂寞,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亭长终究还是没沉住气,开始与韩翊闲谝起来。
“彭城,羊记。”
山上的鸟声兽声像是事先约好了似地,一齐消失在大雾里,与平日里的热闹喧嚣很是不同。有韩翊在旁,终究比一个人在这样的路上走着的好,
“我想起来了,听说城里羊记的东家是个外乡人,而且跟宫里往来密切,说的就是你吧?
诶,你的后台是不是虞夫人?这样拼命,是不是怕没后台被其他商铺吞了?”
韩翊进彭城时范增还在,那时候的虞姬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又哪来的功夫去管那些有的没的金的银的事?
韩翊不说,但亭长却叨叨个没完没了,
“只可惜我的品阶太低,不然我罩着你。想想就觉得美,什么都不用干,每天的金镒像河水一样地淌到我家来,吃用不尽,多好!”
想得真美,也不看看他店里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出货量有多大,一般的人哪兜得住?
烦死了,真想把这人的嘴用麻线缝住,
“是项王。”
等了好久,都不见那人回应,只看得一路上鸟兽的尸体越来越多,有被人踩踏死的,有中了流矢没的,还有缺翅膀少腿的,情形越来越不妙,看得出来,打斗非常地激烈。
“离行宫还有多远?”饶是韩翊,此时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