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把角落里的席子往韩翊跟前拉了拉,韩翊看上边的污渍油亮油亮的,还散发出浓浓的混合着头油味和汗味的臭味来,一个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好容易强忍着恶心坐了上去,褚衣帮的当家的说道,“俺爹说了,你是俺家的大贵人。先受俺一拜。”
边说着边跪下磕头,也不顾还有褚衣帮其他人看得见,韩翊窘得忙伸手去扶。
“听说褚衣帮几个头领养的姨娘都穿金戴银的。那些个金的银的可都不便宜,把没必要的钱省下来布置这,情形都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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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翊很反感内里富足还要在外装穷的人,他们的头领拿着底下人的血汗钱恣意挥霍,对外还在装,真是虚伪又自私。
褚衣帮的头领比方才的韩翊更加地困窘,屠户一见,忙解围道,
“公子还不知道我姓氏吧?”
韩翊怔了下。
“我姓屠,祖祖辈辈都是屠户。普通人家一月到头难得见二两肉,看起来好像我们多了不得似的,实际上,从买三牲到屠宰再到卖出去,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先不说要买到好的得有眼光和运气,再说在市集里,各种开支,像与周边其他商户的人情世故,还有市令的各种收费什么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个府衙里,三天两头有个宴席什么的,都是市集各家商户平摊,还有打点府衙的,剩下的能温饱都不错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说得到底不差,自从跟了公子你之后,我家的日子才好转的。”
这些个事,韩翊早就门清,只是不知屠户为何要把这些搬上台面来,他耐心地听了下去。
“公子,屠某人这就说了吧,那几个妇人,不是我兄弟的。”屠当家的不似屠户,话说得很直接。
“她们是衙门里那些个说得上话的老爷们的。你想呐,她们都是从燕赵歌舞升平之地买来的。这笔费用,哪是我们这些个下苦人付得起的?”
有道理。只是县衙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县衙之上的那层层管制,想要堵住悠悠众口,韩翊自问做不到,不知禇衣帮和县衙众僚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