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听得出来,这妇人说了七分的实话。买卖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得起来的,他们赔了,完全有可能。但是能在一个富裕的县城当上一个行当的头领,没点人脉或者真本事还做不到,要说他家底子薄,韩翊更不相信。
纠结到人家家底子上出不来实在不智,能深交就深交,不能深交以利相交也不错,韩翊笑了笑没说话。
林子是在天将黑时回来的,中间韩翊看到大汉夫妇好几次出门察看插在空地上的竹竿的影子,越来越焦急。
而等待着彭城那头来人的韩翊也异常地着急,从下了牛车到这儿,一路上他都留有印记,可是到现在为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没有信鸽的痕迹。在这陌生的地界,他能靠的,就只有他们了呀。
没错,直到第二日辰时,也就是林子与褚衣帮约好的生死战的时辰,韩翊看着台上乌泱乌泱的陌生人,心里哇凉哇凉的。
“新来的?青衣帮那头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当家的也姓林,帮里主事的都是林家人?”
韩翊的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褚衣帮的当家人更得意了,
“就那样的帮派,怕这怕那,跟个妇人一样,最重要的是,不是与他们沾亲带故的,半点好处都捞不着,就他们,不衰败就奇怪了。”
在生死擂台上说这种利弊得失的话,韩翊更倾向于相信是他想瓦解自己的意志,虽然不会奏效,但韩翊不得不承认,他的这招比直接骂街要管用得多。
“关我什么事?”
韩翊直把褚衣帮头领噎得直一愣。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年轻人,看你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样子,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当的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不忍心,你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懂心理战术的。不过他说的这些骗别人或许能行,骗韩翊这个历尽风霜的人,还太嫩了点。战乱年代,生存如此艰辛,尤其能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这群人中闯出一番名堂的,不可能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