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尽量把话说得圆滑一些,给进退留点余地。
“哦,那驸马爷可能所托非人了,那人一到新郑,就被刘季身边的人给请到刘邦那儿去了。不过呢,这事吧,说它好它就是好事,说它不好它就是坏事。要看你怎么个看法。”
宫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韩翊听得懂,他悄悄地把一袋子金瓜子塞到宫宰的袖口处,宫宰看四下里人少,又都是低眉垂眼的,于是便利索地收了起来,
“这事吧,原本也怪不到你头上。驸马爷你想啊,你是什么人,那刘邦又是什么人?一个商贾,想要得到一个诸侯王处的重要消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哩——”
宫宰没有说出来的话韩翊算是听懂了,那就是让韩翊告诉项伯,籍孺是他安插在刘邦身边的眼线,他没起外心。
再直白点说,宫宰的话是项伯或者是项羽授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韩翊把籍孺彻底地变成他们的眼线,但是,他们又不想给籍孺以楚国间者的身份。
想当初籍孺不下数十次地想要进入楚军的文吏队伍,可是却一次又一次无情地被刷下了,可是一旦看到他有点点用处,又马不迭地赶上去凑热闹,最重要的是,竟然一丁点儿也不顾他的死活。
以前觉得阳夏项家作了贵族,又出了项羽这样的人物,是很了不起的人家,接二连三地出了放狗对付老弱妇孺和籍孺事件后,韩翊对项家的看法又很有不同了。
话说到这一步,宫宰和韩翊俩人都沉默了。
才走到半路,就碰到了迎上来的项伯,他像是不知道先前俩人的谈话内容似的,笑着欢迎韩翊道,
“我大楚的驸马爷还是像以往那般地神采奕奕,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我大楚的公主给带回来省亲,让我们项家人都看看。”
韩翊几要作呕,却不能不应付着,笑着说他也让项颜留意项悍的去向了。
“不用找了。悍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如若不是有不得不办的事,他从未夜不归宿过。即使再忙,他也会找人带个信儿回家。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连一个字的信儿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些光面子的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到现在为止,栎阳王宫和蜀地都没有传出半点好或者不好的消息,不用说,十有八九,他已经遇难了。
马革裹尸是他的荣耀。现在我项家最想找到的,就是人的尸首了。可是,我家给他找到的埋骨之所,就一定比他现在躺的地方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