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糊里糊涂地把我当成假想敌还好些,我和老米,都活得太过清醒,清醒的人更难过。我又有什么道理去恨他呢?”
韩翊对铃儿说了掏出窝子的话。
铃儿听了,神情很是凝重,跟韩翊行了半日,到了一户农家时,解开手腕上的绷带,取了薄薄的金箔,换了吃食和喂马的鸡蛋等物,到僻静处休整片刻。
韩翊问她,“在客舍里看到那么多老鼠,害怕不?一两只老鼠常见,但是成群结队地出现,那可不是一般化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都不知道躲的吗?真笨。”
铃儿笑了,“能有你笨吗?人家都把你当猪养了,居然还不动让他伤筋动骨的念,真是白瞎活了这副好筋骨。”
她边说,边把腮往韩翊的肩膀上放,甚至让韩翊都能闻到她的呼出的气了。
嗯,是绿茶清醒的气息,不是米饭刚做熟里的那种香喷喷的味道。韩翊心下有了打算。
“项颜有好好地照顾孩子吧?”韩翊白了她一眼。
眼前人有些难堪,离韩翊远了点,
“比我对他还好。如果不是经过十月怀胎之苦,我都有些怀疑那孩子是她生的了。”铃儿感慨着说。
韩翊没有吭声。四周围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密密匝匝的,他在等着那暗处的人出现。
从方才能闻到绿茶的气息,到现在一点点地离得至少有十步之遥,铃儿尽力在掩饰着她处心积虑远离他的事实。
韩翊佯装不知,抓起缰绳上了马,这次由他带着她往昌邑方向疾驰而去,铃儿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边追边问,
“跑那么快干嘛?方向也不对。”
韩翊笑着回道,“谢谢你这次帮我逃出囹圄,你不是想见我的同伴吗?我带你去见。”
铃儿勒了缰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就紧紧地跟了上去。
韩翊笑了,问她,“你不怕我把你出卖了?”
铃儿涨红了脸,说道,“你把我丢下了我更危险。我不管,就仗着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赖定你了。”
韩翊逗她,“为什么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铃儿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根,“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装什么装?左不过是挣一口吃食,听说你家家底丰厚,赖上你我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