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的平静让范增也很快地冷静下来,他先是平和,接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平常一样和蔼地微笑着。
到了此时,韩翊才开了口,“沾亚父的光,晚辈这次去栎阳王宫送礼时,碰到了梁掌柜,他一心求死,或者说想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来报夺妻之恨的仇。于我而言,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这彭城王宫的天牢。还得多谢亚父成全则个。”
要气人,莫过于让那个看你不顺眼的人以为他的奸计得逞的时候,让他知道他的奸计对你是多么大的助益。
这是跟兴洛里的那些个老媪们学的。
估计这会范增的心里,已经像翻滚的开水一样不平静了吧。韩翊又冷静地看着范增。
范增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去,只留下一个萧索冷寂的背影给韩翊。韩翊又开始观察起光线中的尘埃起来。
只可惜了彭城羊记的那些个牺牲掉的伙计们。如果当时他们听韩翊的话,立马离开彭城,各个找货源,可能现在一个个的,还活着吧?
韩翊找了墙角处的蒲草,掐了它们仍然坚韧着的茎下来,一根一根地摆在门口不远处,就当是祭奠了。
一个个地数到小六时,韩翊停了手。牢里的环境如此恶劣,小六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把它摆回原处吧。一定要坚信小六会活着走出这里。
出乎韩翊的意料,第三个来探望韩翊的,居然是那个把自己捆到彭城的项悍。
他的眼神阴郁得吓人,像一头蛰伏在暗夜深处的猛兽一样,他带来的是一篮子金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