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劝不动她。连我都是半道上被她拉过来的。经历过这事,你以为她的心境会回到从前,还能坦然地接受下一段感情吗?如果我是你,良缘也好,孽缘也罢,都好好地珍惜就是了。”
天牢是何等重地。如果不是有着特殊身份的刘萦带路,再加上刘邦的队伍刚进城,还没来得及整饬好规矩,韩翊是绝计靠近不了的。
饶是如此,天牢仍是天牢,刘萦又不在跟前,狱卒已经不耐烦地催第二次了。韩翊只得叮嘱范揭保重后匆匆离开。
回了羊记,韩翊只看到账簿先生笑眯眯地迎上来说道,
“东家,汉王进城,又带了好几个诸侯王来,生意竟然比往常更好了呢。”
韩翊心里一直在揣摩着苟敬借狼皮远遁的事,心里也一百二十个地愿意找个一样的或相似的借口出去躲一阵子风头,他沉声问道,
“不知库存几何?”
账簿脸上堆着笑取来了记事的绢册,“不多了。屠户他们运货的渠道,好像受了这场大仗的影响,早在四天前就该补的货,到现在都没有送来。店里的确是吃紧。”
韩翊想起了先前到刘邦跟前道破隐患时大殿里众人不以为意的表情,就知道彭城里还得经历一场惨烈的易主。
项羽何等地烈脾性,彭城之内,不久以后,必将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韩翊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摆出一副正经东家的派头,“没货还怎么做生意?要不明儿个,你们把店关了,都跟我一起,去齐地,去襄邑,还有去云中,一样一样地,把那些个物件都盘到店里来开门?”
账簿第一次看到韩翊光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忘了应对,喃喃地对着底下的伙计吩咐道,
“东家的话听清楚了没?还不快去收拾。打明儿个起我们兵分几路去把货押回来。不然以后我们家人的生计怎么办?”
韩翊回到自己房中时,看到小柒着,陈平坐着,小心而恭谨地服侍着榻上坐着的一人。
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刘邦。这时的刘邦正襟危坐,完全没有传说中箕坐着的放荡不羁的模样。
他笑着看向韩翊,“方才你在王宫里说项羽要杀回来,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