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鸡啼三遍,苟敬才真正地清醒了过来,麦粥过后,小六问他,
“阿爷,韩家都已经那样了。你说韩翊那厮能在三个月里凑够那两万金不?为个小娘,得了个劲敌,犯得着吗?”
“啊齁,呸!”猛地一口浓痰重重地啐到小六的脸上,身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像是钝刀子慢慢地在割。
都什么时候了,小六还在关心这些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白白带了他这么久,真是气煞人也。
两万金,是个什么数目?只要操作得当,都够取当今楚霸王的半条命了,别说是极盛时期的韩家拿不出来,就是把跟前已经被搜刮过好几遍的洛阳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抠得够。
此路不通走彼路,钱财是死的,他韩翊可是活的,要是这点变通能力都没有,那还真是他高看韩翊了。
小六的指节有些泛白,也不去揩脸上的唾沫,星眸中精光乍现,而后又极快地垂下了眼睑。
“这是在哪?”屋内的光线很暗,苟敬有些看不真切。一丝风都透不进来,苟敬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平常猎人暂歇的小屋,更不是山神庙。
作为间者,只要一息尚存,都得精准地判断自己的位置,然后好相机而动。苟敬为自己的虚弱感到羞耻。
“姚计。”
姚计是家皮货庄,是苟敬一手支棱起来的。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可业绩却对城东头几百年的老字号羊记隐隐有碾压之势。
如果不是戏水河畔的鸿门宴让苟敬嗅到了天下大势将定,萌生了要搏一个出身的想法,恐怕现在他只算是一个富家翁。
这应该在姚记后院的厢房处,小六挑了个好地方。
“吩咐下去,随时盯紧韩翊!”
……
洛阳城东,羊记门口。
天刚麻麻亮,正在指挥着伙计洒扫的羊老六一看到韩家的牛车过来,眉头就不由得拧成了一对肥蚕。
自从两年前他豁出全部家当从韩家手中盘下这家店以来,韩家人就再也没从这家店里买过一针一线。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韩家人还总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总是让他这个羊记新近的东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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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兴洛里发生的事他差不多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虽然他痛恨姚记的不择手段,但是看到韩家吃瘪,他也暗自高兴了一把。
这韩家,居然今天又来了,而且是罕见的父子俩一起来!真是啥恶心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