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知道,以杨玉娆对于军事韬略的认知深度,很难短时间给她讲明白,张秦从起草停战条约起,就在布局的阳谋。
只好跳过杨玉娆的问题,将目前的状况,说给她听:“镇北王此人,精于战术,粗于战略,是个将才,不是个帅才。如果他立刻进宫,对昭明帝揭发手下谋反,也许张秦此计未必得逞。”
“但,我猜镇北王为了保住他手下这些将领的身家性命,一定会选择去玉京城外,调遣丰台大营或者西山锐健营的守军,进京平乱。想要将那些闹着要清君侧的将领们都控制起来,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殊不知,这样做,正是中了张秦的诡计,触了陛下的逆鳞。不请示皇帝,竟敢调兵进京平叛,不论是不是造反,都是必死之罪!”
“啊?那可怎么办?”杨玉娆顺着柴安的话往下想,发现以镇北王爱兵如子的性格,真的会走上绝路。
“当务之急,是去白马寺,找六欲大师出山,帮忙解开老国柱们遭中的纵横术。老国柱们,一生忠心耿耿,将家族名声,看得比自己生命都重要。万一他们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反贼,非自寻短见不可!”
“至于镇北王,如果我们能在他带守军回京之前,将这里的叛乱平息了,应该还来得及将他挡在京城外,一切就有转圜余地。如果来不及,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本王跟他,又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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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娆听柴安这么一说,也觉得华老夫人一生性格刚强,若是真的被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的确会无颜活在世上。顿时焦急万分:“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去白马寺吧!”
“嘭!”
一声巨响。
靖安王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靖安王柴安,速速出来受死!”赵士程的上半身没穿衣服,只包着一些绷带,拎着乌黑长枪,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本王的大门,才刚修好没几天,就又让你踢烂了。赵兄,这次的大门,本王可是花了大价钱修的,木料特别珍惜,你踹门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阵特别的香味儿?”柴安和杨玉娆来到院子里。
“少废话!拿命来!”
赵士程腾身一跃,如同一头百兽之王,充满霸气地挥舞起乌金长枪,往下猛然一拍,席卷起一阵剧烈的狂风。
院落中的树叶、树枝,井边的木桶、水舀,晾晒在杆上的腊肉、衣服……
全都被狂风带得飞到高空后,猛然向地面冲来。
“铿锵!”
杨玉娆的红缨银枪,迎着赵士程拍下来的乌金长枪,抡了起来。
两把枪,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激发出来的火花,将傍晚的靖安王府,照耀得灿若白昼了一瞬。
“哗啦啦……”
火花激发,就像是鞭炮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焦糊味儿。
“娆儿,你再不让开,非要保护这条奸佞的走狗,我可不客气啦!”赵士程虎目一瞪,伸出双指,对着杨玉娆呵斥道。
“赵士程!好狗不挡道儿!该让开的是你!我跟夫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再不让路,娆儿也只好跟你兵戎相见啦!”杨玉娆娥眉一蹙,挥动长枪,虎虎生威,如同周身游龙。
“好!杨家霸王枪,如今在这世上,应该只有你我两个传人了,到底谁厉害,正好今晚比一下。”赵士程说完,双拳一攥,浑身的肌肉暴涨,青筋暴起。仿佛原地大了三圈儿。